天蒙蒙亮，湖风清凉，青鸟鸣啼，躺在身边的小男孩轻手轻脚地起身。
“天还没亮呢，起那么早干吗？”我一边打哈欠，一边捞他细嫩的胳膊。
“你别动手动脚。”
“怎么？怕了？怕被老巫婆煮了？”我做了个鬼脸，恶作剧吓唬他。
“我不怕你。”
“那你干吗一早偷偷摸摸起身？”
“我！我要，方便。”
“噢！”我脸红地推了他一下：“那还不快去。”
“你还扯着我的胳膊。”
“抱歉！”
我红着脸放开他，脑子懵懵地甩甩头：师姐和清影去了一夜，怎么还不回来呢？难道那个鸟妖怪很难对付？
不可能！师姐和清影武艺高强，鸟妖怪遇见他们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我就着清澈明净的湖水，洗了洗脸，照了照自己，原来真是个楚楚动人的小白莲花呀！
上辈子，本人好歹积了点福报，这辈子可不用做丑陋不堪的老巫婆了，哈哈哈哈哈！还说我丑，气死那个臭教皇，以他那坏事做尽的本领，这辈子做只癞蛤蟆都不够资格。
“你干嘛怪笑？”
呃，我这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大概有点吓人，小男孩在一旁看得瑟瑟发抖。
“别怕，我又不是收集美少年的老巫婆。”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小男孩眼中的恐惧忧虑更甚了。
“呃，你饿不饿，我带你去找东西吃？”我想起昨晚讲的恐怖睡前故事，猛然发觉这娃有心理阴影了，咋办？
我尴尬地笑笑，拉着小男孩的手，往村里走去。
坏消息：师姐和清影没有直接回村，好消息是鸟怪也没有骚扰村民。
我找到村长，塞给他一点碎银子：“大叔，给我拿点吃的呗。”
“哟，不必，千万不必给我银子，这是在打我的老脸啊！劳烦仙姑下山除妖，我这做村长的，还不赶紧将好吃好喝的贡上？”
我对凤羽挤了挤眼，看，人家叫我仙姑，你可别用看老巫婆的眼神看我。
村长太太端来了托盘，两碗米粥，一盘小菜，一盘馒头，一盘米糕，一碟松子，一盘蜜饯……
“乡下人家，没什么好吃的，让仙姑笑了。”
“哪里哪里，粗茶淡饭就是人间烟火。”我将一碗蜜豆粥递给凤羽：“吃吧，饿了吧？”
凤羽也不客气，端着碗，就着小菜，大口大口吃起来。
“这孩子，定是饿极了。”村长太太慈爱地望着凤羽片刻，就转身进了房间。
我喝了一碗热腾腾的蜜豆粥，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村长太太捧着一个包裹走进来，“仙姑，这是我儿子少年时的旧衣，倘若不嫌弃，可以给这孩子换上。”
我这才看见凤羽衣衫褴褛，“好，谢谢了，您真善良。”
村长太太低头笑笑：“不过是两身旧衣裳，仙姑才是大好人。”
我拣了一块杏脯塞进嘴里，村长太太捂着嘴笑：“仙姑们不是向来不吃人间食物的，今日真是赏脸，竟然吃了这寻常之物。”
“呃，”我又捏了一个大杏脯塞进凤羽的嘴巴里：“我怕他怕生不习惯，陪着他吃一点。”
凤羽白了我一眼，好像在说明明我吃的比他多吧？然后又皱眉，像是被杏脯酸倒了牙。
我嘿嘿一笑：“好吃不，姐姐陪你吃才香嘛。”
村长太太呵呵笑道：“仙姑真是大好人。”
“我要送这个小男孩回家，麻烦您给我师姐师兄说一声，让他们别担心，我送完娃就回去。”
“嗯，我给仙姑带点干粮吧，虽说仙姑不需要吃食物，但这娃娃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赶路更是需要多吃点食物。”
没一会儿，村长太太就准备了一个装满干馍馍，干饼子，又装了一大盒蜜饯的包裹送给我。
“难得仙姑给面子，尝了一口蜜饯，路上乏味，吃口蜜饯也可以解解闷。”
“谢谢大娘，麻烦您了，我这就送这娃回家，也好早点儿回来。您别忘了给我师姐师兄留个信。”
我接过包裹，拉着凤羽的手出发。
阳光和煦，微风轻拂，这样的好天气真让人心情愉悦。
“你记得自己家的方位？真是太让人意外了，年纪这么小，方向感就这样好了，不得了啊不得了！”
“你年纪也不大，为什么说话这么老气横秋，难不成所谓的仙姑、道长，得道高人……都是鹤发童颜？年轻的外表里装着的是一个苍老的心？”
“啧，你，小小年纪，怎么？”我一时犯囧，无法辩驳，确实这躯体内装着一个老魂灵。
“怎么？”
“怎么如此聪慧呢？”我对着年幼的凤羽眨了眨眼睛。
凤羽脸红，尴尬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