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哭着道:
“常大人想必是市井话本看多了。我虽是寡妇,却是文昌侯世子堂堂正正娶进门的正妻。世子如今不在了,我头上亦有钦赐的贞节牌坊,平日里谨小慎微,不敢稍有行差踏错。那日城门口,我见马车上还有男人,已决心回避,是孟小姐盛情挽留,才不得已同行,此事,家中两个丫鬟与孟家车夫皆可作证。”
常百年气得胡子直跳:“即便如此,也难保你不是临时起意!况且,区区两个贱婢,一个车夫的话,如何可作为佐证?”
他分明是死咬着她不放了!
做戏,自然是要有波澜起伏,才够逼真。
阮清满面泪痕怒斥:“我本该是证人,此刻却成了嫌犯。能够作证的人却不足以为证。两个堂堂刑部侍郎,沉默不语。龙武将军却在刑堂上一言断案!如果这就是我大熙朝的刑律,我阮清无言以对!”
“说得好!”江疏突然一声吼,忍不住想给她鼓掌。
孟如晦狠狠瞪他一眼,沉沉道:“江少卿,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你平素里,该唤这位寡居的世子夫人一声嫂子吧?”
江疏:咳!
孟如晦:“江少卿居然不主动避嫌,难道是想找机会,为这阮清开脱?”
江疏摇着扇子,轻轻一笑,“我大理寺此番只是协理,从始至终,在下也一直惜字如金,没毛病吧?不过,我倒是会将今日的审理的全部过程,一字不漏地呈报给皇上,皇上定有圣裁。”
两个侍郎,浑身一紧。
孟如晦大掌在膝上反复摩挲,已经有几分按捺不住脾气,“好!悉随尊便。两位侍郎,尽快用刑吧,老夫没功夫在这儿浪费时间。”
到底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两个刑部侍郎相视一眼,便一声沉喝:“来人啊,用刑!”
阮清顿时全身绷紧,咬紧了唇,瞪大了熬红的眼睛。
江疏也腾地站了起来,手里扇子唰地一收。
他们要是真的用刑,他就必须动手了。
说什么都不能让阿阮在这儿受活罪。
可就在这时,刑堂外,长长走廊的那一头,传来沉喝一声:
“谁给你们的权力滥用大刑?”
是谢迟的声音。
阮清眼帘突地一跳,重重闭上眼,喘了口气。
江疏也顿时巴登一屁股重新坐回椅子上。
我艹,总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