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花园静悄悄的,略带着一丝凉意。
贺知欢步入其中,看到了站在前方的池砚悬。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不知为何还披着袍子,远远看着,有些孤寂与冷清。
“知欢,你来了。”
他的声音带着雀跃与惊喜,但脸上却没显露,静静等待她过去。
贺知欢刚刚压抑下去的情愫又疯狂地涌出。
她握紧拳,指甲生生扎进肉里。
那刺骨的疼痛正提醒她。
冷静一点。
“你,是被贺知齐那小子骗过来的?”
贺知欢装作茫然,径直走到一旁的凉亭中坐下,眼眸低垂,让人看不清眼中情绪。
“是,但我也确实有事想找你。”
“我也有事想同你说。”
贺知欢声音有些发沉,整个人躲在凉亭柱子的阴影下,周身都暗淡了几分。
池砚悬觉得今天的她有些不一样,但具体的又说不出来。
只好依着话题继续向下聊,脚步却逐渐向她靠拢。
他出去那趟,终于替她找了些药材补身体。
虽然付出了些代价,但好歹结果是不错的。
这一路上,他也顺手解决了几个富商乡绅的疑难杂症,拿到了一笔不菲的银钱。
她若是再次提及以身相许之事,他就可以毫无负担地点头。
只不过这次,该是她来以身相许吧!
池砚悬眼中的温柔满溢,神色中也带着向往。
似乎已经做好回应的准备。
“你说吧。”
池砚悬摩挲着手心的小匣子,思索着在哪个合适的时机递给她。
寒风吹过,她略带凉薄的声音随着风声飘进他耳朵。
“池大夫,我来是多谢你救了我弟弟,为表谢意,等此事结束后,将军府会将谢礼送至七皇子府上。”
贺知欢将身体坐直,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疏离。
两人离得不近,此时却像有一道隐形的高墙,隔开了两人之间的悸动。
池砚悬感觉身体有些僵硬,他缓了缓神,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明明前几日,两人还开开心心地放着风筝。
她那时,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同现在的冷漠大相径庭。
“知欢,为何如此生疏,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一开口,心中的酸涩仿佛冒了出来,止也止不住。
“池大夫可以叫我贺姑娘,姑娘家的闺名,不能随意乱叫。”
贺知欢的声音还是没有波动,身形依旧挺拔,如同普通的闺阁小姐一般。
守着礼法。
“池大夫是宫中太医,也看顾着七皇子的病情。我们将军府在朝上没有什么地位,此次离别,池大夫就莫要再随意前来相见了。”
贺知欢说完,立马起身向外走去。
看着冷漠又决绝。
池砚悬不懂。
那淡然的面容上罕见地染上了几分焦急。
“知欢,你,你前段时间不是还说”
“我说什么了?”
贺知欢扭头,目光中不带有一丝感情。
“不过是随口玩笑之语,池大夫莫不是当真了?”
她扯起了嘴角,冷哼一声,将那纨绔少女扮演得惟妙惟肖。
“我同池大夫拢共没见过几次面,说出那样的话确实唐突,不若就忘了吧,反正你也没什么损失。”
贺知欢将头扭了回去,把背影朝向池砚悬。
她将话说得如此决绝,他应当懂了。
贺知欢垂下眼睑,伸手装作整理鬓间碎发,却悄悄拭去了眸中的水光。
身后一直没传出声音。
贺知欢强忍着回头的欲望,一步步向前走。
他在想什么呢?
会讨厌她吗?
会愤怒还是淡然?
说不定他根本对自己没有意思,一切只是自作多情?
要是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太过伤他的心。
“等等。”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道影子压了过来,却在离她不远处停下。
“这个药丸是我这几日炼制,对你的身体有帮助,你若是相信我的话,可以”
那声音有些没底气,带着略微的沙哑和试探。
贺知欢突然想到秦则说他去采药的事,心中一阵波动。
难道他是去给自己
不,不要想这些。
“多谢池大夫,我”
贺知欢深吸了一口气,快速转身拿走他手心的小匣子。
可她手还未从他手心抽出,手腕却突然被握住。
一个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