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搞不清,曹叡是故意为之,还是脑子没清醒,不由轻咳提醒,“陛下,司马都尉还没起来。”
曹叡揉了揉太阳穴,似是有些困倦,不甚在意地轻“噢”了一声,依然没反应,估计食用五石散过多所产生的后遗症,晚上精神过度,白天则萎靡不振、无精打采。
琳琅看了一眼旁侧的内官辟邪,对其吩咐道,“陛下累了,扶陛下去后殿休息。”
辟邪有些犹豫,但想到陛下对陈贵嫔的喜爱和看重,不敢得罪她,唤了近前的内侍一起扶着曹叡往后殿而去,只是临走前,辟邪意味深长地瞅了一眼陈琳琅和司马昭。
殿内除了低眉垂眼、好似泥胎木偶没有存在感的内侍宫女,只剩下琳琅和司马昭。
“司马都尉起来吧。”
琳琅轻唤,口吻熟稔,司马昭心情复杂,抬眼看她,声音晦涩地应道,“多谢贵嫔娘娘。”
他没有急着要走,但不知如何开口。
“你嫂子还好吗,有几个孩子了?”
突兀间,司马昭听到头顶上方传来这样的问话,有些诧异,阿元和嫂嫂认识,怎么关心这个?
“…”
“嫂嫂很好,我有三个侄女了。”
司马昭略一迟疑,如实回复。
兄长和嫂子感情甚笃,如今大侄女柔儿都十岁了,最小的侄女也能爬地,牙牙学语,唯一的遗憾是,兄嫂暂时还没有儿子。
琳琅闻言,轻“哦”了一声,夏侯徽都生了三个女儿了,估计还要生两个,如此频繁地生孩子,夫妻的感情应该不算差,历史上的“司马师杀妻”会在这个世界重演吗?
“留起短须了?”
琳琅思绪被拉回,她看着司马昭,就像看着多年不见的老友,司马昭的五官依旧精致,脸还是那么嫩,但是那两撇小胡子,却为他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娘娘,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也不是当年的青涩小儿,胡子是这两年才留的,不知道贵嫔娘娘觉得如何?”
司马昭不喜欢别人说他脸嫩,好似担不起什么大事一般,特意留了胡子装成熟。
他的双眸犹如子夜星辰,亮的出奇,一瞬不瞬盯着琳琅的表情,心下一阵狂喜,阿元还记得他原来的模样。
“留胡子丑。”
琳琅嘴角轻撇,言语直接,犹如一把利剑,直插司马昭的胸口,好似让他中了一箭,面露委屈,“很丑吗?”
殿内的人仿若聋哑一般,依旧沉默。
琳琅不禁“扑哧”一笑,郑重其事地说道,“一点点丑,你不留胡子好看。”
司马昭如释重负,重新展颜欢笑,“微臣回去将胡子刮了。”
琳琅狡黠地斜睨了司马昭一眼,似笑非笑,嗔道,“司马都尉,你好大的胆子呀,竟敢如此取悦本宫,就不怕隔墙有耳吗?”
司马昭微微一笑,拱手作揖,眼角余光不着痕迹地扫视四周,斩钉截铁道,“微臣不怕,娘娘有恃无恐,司马昭又有何惧,不过是一条命罢了。”
何况,阿元未必舍得他死。
司马昭虽然向父亲发誓,有生之年不造反,做大魏臣子,但心里依然不服气。
曹叡忌惮司马家多年,全然不顾及父亲为大魏所做的功绩,狡兔死,走狗烹,恨不得把他们父子的脊梁骨全部压弯。
他做不到父亲那般隐忍,只求内心的痛快,至少在喜欢的女人面前,直率大胆点。
“子上,你还是如此,甚好。”
琳琅莫名的感叹,少年意气犹在,“你出宫吧,有事我会召你。”
“微臣告退。”
司马昭躬身告退离开,眼角眉梢都是喜悦,阿元亲昵地喊他“子上”,表示还会召见自己,他们不是熟悉的陌生人。
司马昭刚一离宫,辟邪那边招来了内侍询问,贵嫔娘娘和司马都尉聊了什么。
内侍一脸茫然地摇头,“没聊什么。”
辟邪皱了皱眉,不太相信,陈贵嫔青春美貌,手腕高超,如今陛下被她迷得五迷三道,太极殿和昭阳殿的宫侍似乎也被拉拢了,每次想盘问点消息,却一问三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