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日出的人们心满意足的带着拍下的照片和视频准备下山,一家人也打算去1公里外的停车场开车下山。
比起早上海岛还有些湿漉漉的模样,太阳出来好像将植物身上的水汽都彻底蒸干,开始了肆意的生长。
陆乘舟拉着扶流玉的手,随着人群慢慢的往停车场走,一路上有爬山上来的人,也有像他们一样开车上来的。
扶流玉顺着人流慢悠悠的走着,倒也没有着急,只是陆乘舟似乎有些太过打眼,人群总算到了空旷的地方疏散了一些。
就被一个穿着冲锋衣的卷发女孩儿拦去了道路。
“你好,可以加个微信吗?或者说你有女朋友吗?”女孩眼神热烈地看着陆乘舟,脸上泛着红晕,但姿态却也十分大方,害羞是一回事儿,扭扭捏捏是另一回事儿。
陆乘舟有些没反应过来,尴尬地看了看扶流玉,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结婚了,这位是我的丈夫。”
说完,他拉紧了扶流玉的手。女孩有些失落,但还是礼貌地笑了笑:“哦,抱歉,那是我唐突,祝您和您的丈夫幸福美满。”
女孩儿又飞快的离开,和另外跟她一起来的一个队伍的人远远的聊了起来。
看着女孩离开的背影,扶流玉忍不住调侃道:“阿舟这魅力倒是同从前一样,姑娘们还是很喜欢你这种类型。”
陆乘舟却是笑道:“那又如何?我心里只有阿玉一个,旁人也入不了我的眼。”两人相视一笑,继续朝停车场走去。
总算一家人凑齐上了车,海岛的风总是最调皮,温婉系在脖颈间的亮色丝巾被风吹起,随后飞快的从车窗逃跑。
开车的人没有反应过来,坐在后座的陆旭戎却是紧急叫停,那丝巾逃跑之后就被树杈给拦住了,远远的在马路旁边一株种着的矮灌木上。
温婉还忙不迭的在车上喊。
“不过是条丝巾,你慢点儿跑,自己多大年纪不知道。”
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推开了另一侧的车门也急急的追了过去。
扶流玉却没有动,只趴在车窗上远远的看着相继跑过去的夫妻。
陆乘舟原本也是打算下车的。
“爸爸已经拿到了,陆乘舟,我们也会跟爸爸妈妈一样这么长久。”
像是一声轻叹,好像盘旋在肚子里许久都没敢说出来的话。
无端总是叫人胆怯,扶流玉总是羡慕的,他见过许多情感,如父亲母亲的相敬如宾,像现在爸爸妈妈的情长如流水。
又或者似他和陆乘舟,轰轰烈烈谈不上,但细水长流也是有的。
从熟悉的世界被放逐到另外一个陌生的世界,最开始的惶恐明明已经散去,却心中总压着担心。
他明白爱人害怕自己离去,他又何尝不害怕呢?
自己无端来到这个世界,没有任何预料, 他也害怕自己会无端的离去。
爱人会为他伤心,可世界的另一端,有曾经养育他的父母,一同长大的亲人姊妹。
在亲情与爱情之间抉择是带血的长刀,无论如何选择都只会破开皮肉,剜去另一段刻骨的情感。
他的声音飘渺的好像被海边的风吹散,陆乘舟却又清清楚楚的听见了,他停下了开车门的动作。
陆乘舟转头看向他,眼中有化不开的深情,更多的却是满含着笃定。
“我们当然会和爸爸妈妈一样长久,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手,阿玉 ,从你来到这个世界救起我起,我们就已经彻底分不开了。”
他坐回了驾驶位,伸出手,与扶流玉十指紧紧相扣,“不管未来怎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你不必羡慕爸妈的感情,你与我之间,自然是最坚硬的。”
扶流玉微微红了眼眶,他想要伸手抹眼泪,好像泪水还没有从眼眶中逃跑。
只得用力回握着陆乘舟的手,十指紧紧的扣在一起。
怕又能如何,过好当下才是最最重要的。
早上刚刚看的这么美的日出,他为何又会因为海风而悲春伤秋,真的是越来越多愁善感了。
扶流玉在心中暗暗感叹着自己,温婉逃跑的丝巾被陆旭戎重新拘留在了她的脖子上。
两人又快速的回到了后座。
等下了山回了酒店,其实旅游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工作的还是要工作,该教书的还是要教书。
不过这次旅游似乎温婉格外的开心,和陆旭戎一商量,打算干脆继续玩下去,反正回首都也是到处走走逛逛,没什么事儿干。
还要时不时应对首都里那些夫人们隔三差五的邀约,与其跟他们聊这聊那的,不如去外边看看好看的风景,玩儿一玩儿新奇的小东西。
陆乘舟对于父母这个决定自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他又不缺钱,而且父母都有时间,能享受的事为什么不让对方去享受?
最终出来是一家子回去就只剩他和扶流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