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贾重周、余艳竹和寒横星均背过了身去,一副怒气未能平复之样,并未有人给张浪回礼,气氛一度为难尴尬。
张浪又道:“行啦,既已说定,齐腊便交给瞿长老处置,今日辛苦各位,咱们就此散了吧。”
一言刚毕,当先走出了院子,剩下诸人彼此间聊过几句,也走出了这间院落。
此时院子当中仅剩下两人,瞿崴一手抓起齐腊身上的绳索,将他整个提了起来。
但齐腊仍是挣扎不已,叫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是老子的手下败将,若论单打独斗,又有几人胜得过我的?”
一边说着,一边极力扭动身躯,好叫瞿崴控他不住。
瞿崴一声不吭,连点他玉枕、通天二穴,将他点晕了过去,再是二话不说,提起绳索,扛在了肩上,缓缓走出了院门。
在南面的屋顶之上,范莽一直心有疑惑,问道:“齐腊如此罪大恶极,为何还要将他放过?
“而我们这些叛徒,并未伤天害理,却要一路将我们追杀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始终是闹不明白。”
假和尚笑道:“范兄弟你心思单纯,还好及时脱离了他们,否则可就要遭了殃啦。”
薛倚道:“金师兄,齐腊这人真有那么厉害么?”
金琨点头道:“千真万确,我曾与运日、余艳竹三人合力拿他,却始终未能胜过,这人的武功实在是太过高强。”
他想了一想,再道:“张浪他们饶过齐腊,并非爱惜人才,实在是爱他的功夫。
“他如此高深的武功,在全盟之内也实属罕见,如今在狂阳肆虐和高额药费之下,盟内必定是怨声载道,
“反抗者也只恐愈发地多,只要齐腊这种高强的武功能为他们所用,才能更好地镇住全盟数万人众,才不至出太大的乱子。”
薛倚哑然张口,说道:“原来他们竟是这个意思……可他们……他们为何要赚那么多的钱财?”
假和尚还是笑道:“薛妹子也是一般的单纯,实不该与他们同流合污。”
四下再望了一望,又道:“此处已无事了,我们回了吧。”
言毕,领着金琨三人原路回到了天门派后院之外,与十几个女弟子会合之后,再缓缓下了山。
众人下山之后,为免被熟人碰见,只往荒野深处行去。
天门山下的荒野,着实是崎岖难行,他们未能见到大片的草地树林,有的只是荆棘丛横卧在道路两边。
行至深处,便连羊肠小道都被荆棘覆盖,薛倚等一众女弟子不得不当先以剑开路,这才能缓缓前行。
如此行过二十几里后,金琨终于找见一山丘。
他登高远望,遥见远处山坡之上隐约有几处房屋,他笑道:“今夜我们便去那边借宿一宿。”
众人脚步加快,又行过几里,却在一凹地之前,几名女弟子同时惊叫道:“死人!好多的死人!”
金琨几人赶忙上前查看,待他们站定在凹地之前,也是无人不惊。
但见这处凹地似是故意挖掘而成,其中杂七竖八地堆有几十具尸体。
想是这些尸体已经堆砌在此处多日,此时已是腐烂发臭,引得不少虫蚁飞鸟在此争相抢食。
薛倚望着这些死尸,心中恐惧万分,倚着金琨道:“师兄……他们……他们都是天门派的弟子,怎会死在了此处?”
金琨缓缓向前走去,在几具尸体前驻足弯腰。
他细瞧之下,发现这些尸体之上,现出不少的脓疮火疖,还有多处皮肤呈现粉红或是深红之色。
他又翻起数具尸体,细细看过之后,再往深处看了几具。
他回想起肖梨雨曾与他说过的症状,这才断定地说道:“这些弟子全是死于狂阳。”
范莽几人同时一凛,薛倚更是惊道:“怎地狂阳会死去那么多人?我们九宫派一季之中也绝不会死去那么多的……
“他们……他们都不服用易阳丸么?”
范莽愤愤地道:“你以为弟子们各个都能支付起那么贵的药么?那些吃不起药的,不都是这种下场了么?”
假和尚却道:“你们这回总算知道了吧,霁云盟就是这副模样,莫名其妙地开始排除异己,也莫名其妙地利用易阳丸敛财了。”
薛倚忽而垂泪道:“这霁云盟,为何会变得如今这个样子……”说罢,身后的几个女弟子也跟着一块儿抹泪。
金琨口中喃喃道:“他们像是在掩人耳目。”
范莽愕然道:“怎么?何以见得?”
金琨再道:“若薛师妹所说得没错,九宫派与天门派弟子数量相当,这里便不该有那么多死于狂阳的弟子。
“我仔细想起,解掌门的死讯被他们掩盖,封掌门的死又是颠倒了黑白……
“此外还有襄阳城钓鱼城等等事项,他们恐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愿让我们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