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琨轻轻握住肖梨雨的手,暗叹他俩才是医治狂阳的正主,而在此时此处,却又不能暴露了身份,心中属实是思绪万千。
再转眼时,却见叶鄂东已经进到北面正房中,有几名家丁拦在了门口,一次只让一人进屋济事。
金琨拉着肖梨雨,趁人不备之时,绕至了正房东侧,躲过几名家丁的巡视,又从窗户中翻进了正房。
二人往屋里走了十余步,终于躲在一帷幔之后,偷听到叶鄂东与百姓的对答。
一百姓恭声道:“在下家里本有八头牛,竟全让隔壁王三偷了去,我去他家与他说理,但他硬是不肯还我,还说……
“还说这些牛本就是他的,叶员外,请您给我做主啊!”
金琨听这百姓磕了几个响头,再听叶鄂东道:“这事本属偷盗案件,你该告官才是。”
那百姓再道:“我已告到本地县令处,但那县令也不知何因,硬是拒不受理!是以……是以……”
叶鄂东抢白道:“人非草木,人非草木啊!那县令与我颇有交情,即是如此,待我给他修书一封,此事就必成啦。”
那百姓高声称谢,又磕了数个头,再道:“这是在下孝敬您老人家的,还望笑纳!”
再听叶鄂东道:“尊下实在是客气,慢走不送。”说着,那百姓退出了屋外。
肖梨雨听至此处,与金琨轻声道:“难道进门时交了十两投石银,还要另交银子么?”
金琨道:“求人办事,花费颇多,那十两投石银,有时恐是不够,这应该是另外的谢银。”
说到此处,又进来一位妇人,与叶鄂东行礼寒暄了几句,就哭哭啼啼道:“奴家乃张家村人,我……我实在是无法活命啦!”
她一时间痛哭失声,待缓得半晌,才又续道:“奴家与丈夫育有一幼子,自五年前丈夫死后,家中再无壮丁。
“同村张大山看奴家极好欺负,便霸去了我家良田,至今三年未还,我孤儿寡母已是三年未能种粮,
“几无糊口之物,还请员外大发善心,帮奴家了却此事!”
说罢,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又是连磕数头。
叶鄂东大叹一声,婉然道:“张家娘子莫哭,此事可曾报官,或是报与族长得知?”
张娘子哽咽道:“奴家都报啦,可是张大山乃村中一霸,谁都惹不起他,是以这件事情,任谁都不愿去管……”
说着,又是涕零如雨,无法自持。
叶鄂东思忖了一会儿,又把一家丁唤了过来,嘱咐道:“你与这张娘子先行回到张家村,仔细了解此事。
“若娘子所述属实,便由咱们出面,把那张大山一事妥善摆平了就是。”
那家丁应声道:“知道啦,张娘子请与我来吧。”
那张娘子感动无以,连声称谢,想要给叶鄂东磕头,都让家丁拦下了。
只听叶鄂东再叮嘱道:“真是人非草木啊,倘若此事当真属实,还要将投石银退还于张家娘子,这母子二人相依为命,也太过不易啦。”
张娘子听至此处,哭声更盛,直千恩万谢了好一阵子,才被几个家丁一同搀了出去。
听至此处,金琨将肖梨雨带出了正房,与她说道:“这个员外,虽是满嘴胡说八道,却有一副善心肠,我们不如就留在此处,等避过几日再走。”
肖梨雨浅笑道:“我一切都听你的。”
二人又再回到人群之中,看着身边人一个个去到正房中济事,又一个个满意而归。
直至日薄西山时,再听家丁一声招呼之下,金琨二人最后一个进入了正房。
房内已经点上了几盏油灯,叶鄂东虽是坐在了太师椅上,却显得颇为劳累,一手依在了一旁八仙桌上。
金琨携肖梨雨向他稍一行礼,当先说道:“在下拜见叶员外!我二人来此别无他求,只想在员外处暂避一些仇家。”
他稍稍一想,又从背囊中拿出五十两银子,双手奉上,说道:“区区谢银,还望笑纳。”
一旁家丁接过这五十两银元宝,略微一惊,忙递给了叶鄂东。
叶鄂东拿在手中一瞧,也是一凛,他拿眼瞟了瞟金琨,问道:“尊下这是哪儿来的官银?”
金琨心知这叶鄂东神通广大,骗他不得,是以说道:“在下曾在义军中效力,这是因军功得的赏银。”
叶鄂东稍稍一怔,“呵呵”笑了几声。
叶鄂东家大业大,本就是个颇有见识之人。
他此时也不慌乱,再凝目细看,这才看清这二人腰中的佩剑,说道:“原来是练家子,那么你仇家也必是武林中人喽?”
叶鄂东坐直了身子,正色道:“仇家是谁,你快快说来,老朽不救来历不明之人!”
金琨道:“在下便是您今日所说的树诚堂金某人,我旁边这位,便是清雅大夫,想必这仇家,您也该知道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