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深浅不一,新伤旧疾遍布全身。她看得出神,等上好药宓休已经睁眼看着她好一会儿。
“你醒了?疼不?”叶倾冉伸手捧住宓休的脸。瘦弱的少年眉眼绮丽,灰瞳添了些许神秘妖冶。
“疼。阿满留下来陪我可好?”宓休望着她,流波潋滟,眼里满是期待。
叶倾冉愣了一下,笑了笑,她揉着宓休的头发,说:“这可不行,我不回去是要挨打的。明日再来看你。你腿上的伤自己上药。记住,只要待在房间里就好。”
宓休一动不动盯着叶倾冉,半晌才开口:“嗯。”
叶倾冉起身,为宓休盖好被子,再三叮嘱他不要出房门。宓休点头答应,几次欲言又止。叶倾冉知道他想问什么,但是也不逼他,说自己这几日都会来,要他好好休息。
走出聚香楼,那个卖花的小姑娘噤若寒蝉。叶倾冉不明所以,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只见她连忙低头。
“小冉。”
转过身,只见叶承宥站在不远处眼中含笑,他道:“回家。”
叶倾冉点点头,临走前深深看了一眼卖花女。这个做情报交接的似乎对叶承佑很害怕?不然以她的性子,怎么会哑口无言。
叶承佑走在前面,一路上两人皆是沉默。叶倾冉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一见到宓休便会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从第一次见面就是。
方才宓休想问的,其实也是她自己都搞不懂的问题。她很关心他。
她承认宓休的灰瞳世间上独一无二,可这不足以让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手相救。仿佛又想起了初见他时与他的灰瞳对视那会儿,叶倾冉的眼前出现了几幕从未有过的“记忆”。
她好像看见了自己。不过不是现在的自己,看模样应当二十多岁了。
虽说跟着师父学过占卜,通晓阴阳。但这样的事情她从未碰见过。对了,不止宓休。
赫连赦也是的。
那日和赫连赦双眼相望时,叶倾冉的脑海里也有几副画面。看不真切,总觉得是很糟糕的经历。
越想越觉得这不简单,可是如今狄镜尧和师父离开,这次并没有说去哪里。她没有可以商量的人了。
正思忖着,叶承佑问她:“小冉,你是不是在外受过很多苦?”
叶倾冉回过神,不明所以,她走上前:“为何这样问?并没有啊。”
“刚刚那个小乞丐……你竟然这么关心他。哥哥虽然救了他,但是为了维护秩序,可你却不着痕迹地抱着他。小冉,你不觉得脏吗?”叶承佑皱眉,看向叶倾冉。
叶倾冉歪着头,又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沾上了一些污秽。她答道:“哥哥你说的是什么话?一个孩子奄奄一息,如若还要顾及弄不弄脏衣服,却不及时救助,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他痛死吗?那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叶承佑被说得羞愧,他倒是没想到叶倾冉的觉悟如此之高。身为贵胄,与平民本就没有任何交集,他是叶小将军,治安问题自然是他的职责。但是要他这么上心地去给一个街头乞丐找人医治,他确实没有想过。
七年一别,他的妹妹真的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