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一阵嗤笑,看着蓝蛇唯唯诺诺的样子不禁联想起家里那个青榷。她率先转移话题,余光瞥见默不作声的婆留。
“你们怎么在一块儿?又是怎么找到我的?”阿满轻轻扫过蓝蛇的脸,转而又看向婆留。
闻言,蓝蛇迈步往阿满身边靠了靠。他的身体显得有些虚弱,阿满这会儿才看清。
蓝蛇的嘴唇泛白,眼皮底下更是一片灰青。他从前满脸的算计,狡黠的目光闪烁。可今日,阿满见他却只觉得有一种超脱淡然的禅意。
“北狄人先前在塞外出没,行踪诡秘,我和朱雀一路追查误了些时候才到大都。那日我沿着线索去追,不料被发现。就是这家伙,往我心口捅了一刀。”蓝蛇微扬起下巴,朝婆留冷冷瞥了一眼过去。
阿满听了不免狐疑地望向婆留,目光中带着些许探究。
婆留从后面往前踏了一步,他的身体僵直,面具之下的脸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不过看他双手抓了又放,似乎是想为自己辩解。
“刀子差半寸我能把握住。”良久,婆留才吐出来这么一句。
“小宜子你得好好补补,伤了心脉不调理好会落下病根。”阿满关切的目光投过去。
“叶小姐,主子为何会失忆?主子不是在皇宫里吗?皇宫里发生了什么?”蓝蛇躲避不及,只能心虚地垂下头。
阿满张了张嘴,饱餐之后全身开始犯困,她撑着头略带不耐烦道,“这得问他自己。皇宫里有个假扮的,反正如今北狄皇宫自顾不暇,没人会注意到。”
“你没通知朱雀自己还活着?”阿满抬起眼皮,有些犯懒。
今日从早干到晚,这体力活真的太累人了。她开始困的不行,双眼眯成一道缝,须臾间便睡了过去。
耳边有人在言语,阿满嫌吵,翻了个身继续睡。她的动静太大,引得紧挨着睡在一起的阿容一阵牢骚。
屏风后,蓝蛇脸色阴沉。
窗外,寂寥的夜色映上几分肃穆。晚空之上,盘旋的海东青发出嘹亮的喊叫,回荡在人的耳边。
三更天的时候,楼下隐约传来打斗声。
阿满扶额,只感觉浑身酸痛,前一天的活让整个人快要散架了。这里还是蓝蛇的房间,烛火半亮,她刚要起身,手却被一只胳膊缠住。
阿容的脸在她掌心蹭了蹭,看起来睡的很安稳。
打斗声里掺杂着叫骂声。
大半夜的不睡觉鬼哭狼嚎,阿满揉了揉眼睛,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又睡了下去。
等到清晨再次醒来时,阿容早已不见踪影。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留下阿满一个人。她的意识瞬时清醒。
“赫连赦?”她轻声唤道。
昨晚还和她共枕而眠的人,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不知道。
赫连赦不在,蓝蛇不在,婆留也不在。
阿满挣扎坐起,缓了好一会儿才打起精神来,房间里并没有可疑的痕迹。
她探出脑袋,走廊上也是空无一人。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阿满一个侧身又躲回了房间。
她的头贴在房门上,静静听着门外的动静。
“那个疯婆子还真放火啊!厨房的人怎么一点察觉也没有?一个个睡死过去差点被活活杀死。”
“疯妇杀了人,如花姐已经被传唤过去了,珊瑚也是,死的其中一人是珊瑚服侍的。”
“珊瑚怎么会杀人?如花姐肯定会保她吧。我有一点没想通,疯妇昨夜里被她男人抽了一顿,她的伤势可严重了,到底是怎么混进厨房的。”
脚步声越来越远,阿满靠在门后出神。
疯婆子放火?
她回想起前日那个冲到她面前差点害自己那个女人。那日女人和疯了一般叫嚣着要放火烧沁香楼,很多人都看见了。
如今出了命案,八成和她脱不了干系。
阿满凝眉思索起来,她昨天在厨房的水缸里放了点药,食用过后人就会昏睡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这可能就是疯妇可以溜进厨房纵火的原因吧。
她记得三更天的时候楼下有打骂声,莫非那就是疯妇被男人殴打,然后怀恨在心,一把火想要把男人烧死。
合情合理。
阿满心中腹诽,官府绝对会这样断案。
沁香楼群龙无首,有两个新进来的姑娘动了心思,想要趁着混乱逃出去。
二楼没人把守,一楼看去也是空荡荡的。两个姑娘互相对视一眼,眼睛里流露出欣喜。
她们使出全力,大步跑向门口,虚掩的大门被打开,卡索一条腿翘在木凳上,冷漠地看着她们。
卡索提着人往柴房走时,和一个娇小的身影迎面相撞。他不悦地瞪了一眼,凶巴巴的表情忽然变了变。
“急匆匆地做什么去?”卡索问。
阿满扫了一眼他身后被五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