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着烫的发疼发肿的腿,很是艰难的来到客厅中,她僵硬的站在那里,就看到季西深紧张兮兮的把梦萱抱到客厅的沙发上,动作极尽温柔,那姿态,就好像她是易碎的玻璃娃娃,稍不留心,就会碎掉一样。
然后,他高大的身体蹲在闫梦萱面前,小心翼翼的卷起她裙摆,用手掌托起她烫的红肿的小腿,用湿毛巾轻轻的擦拭着,并吩咐赵嫂去拿烫伤膏。
尔白听到他用很温柔的声音询问,“疼吗?”那声音,温柔的就像水一样,只可惜,那份温柔是属于闫梦萱的,并不属于她。
“尔白,你的裤子怎么湿了,烫到了吗?”此时,江婉卿走过来,担忧的询问道,俯身就要去掀她的裤腿。
尔白有些踉跄的后退了一步,摇头回答,“我没事。”
而此时,赵嫂从楼上取来了医药箱,也凑到梦萱身边,看了眼烫的红肿的小腿,咂了咂舌,而后带着几分怨怪的说道,“太太也太不小心了,梦萱小姐端着那么烫的热汤,您怎么还撞倒她呢。”
事发时,赵嫂就站在厨房门口,从她的角度,只看到尔白与闫梦萱两人擦身而过,紧接着,闫梦萱就摔倒在地,赵嫂并未看清究竟谁撞了谁,但她心里本就是偏袒着闫梦萱的,又对尔白多有成见,理所当然的认为尔白才是害梦萱受伤的始作俑者。
而她无心的一语,却好似平地惊雷一般,几乎让尔白措手不及,而屋内的几人,都有些变了脸色。
江婉卿自然不相信尔白会故意撞倒闫梦萱,她看着尔白从小到大,她的品行如何,江婉卿自然是清楚的。
“赵嫂,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是尔白撞倒闫梦萱的?”江婉卿冷着脸子询问。
可赵嫂就是一口咬定是尔白撞了闫梦萱。
尔白僵硬的站在那里,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隐在衣袖内的手掌早已紧握成拳。她一直看着季西深,一瞬不瞬的看着。而由始至终,他都低着头,专心的给梦萱擦药,对她们的争执,置若罔闻。
而闫梦萱也不开口,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目光在众人之间流转,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完全的置身事外。
尔白承认,她没有他们那般沉得住气,她可以委屈,却不能被人冤枉。她拖着疼痛的腿,走到闫梦萱身旁,清冽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闫梦萱的眼睛,问道,“闫梦萱,你说实话,是我撞倒你的吗?”
而面对尔白的质问,闫梦萱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眼眸中瞬间涌出了大嘀的泪水,一颗接着一颗,顺着眼帘滚落,说不出的委屈。她紧咬着唇,嘤嘤的哭泣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如此倒显得是尔白咄咄逼人了。
“尔白,别闹了。”季西深剑眉深锁,无奈的说道。他把手中的药膏放在一旁,起身把梦萱拥入怀中,并轻声哄着,用干净俢长的指尖,轻轻的为她擦掉脸上残存的泪痕。
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尔白。他就是这样,在她的面前,毫无忌惮的把别的女人拥入怀中,他究竟有没有考虑过她这个做妻子的感受呢。
尔白真的很想不顾一切的大哭,把所有的委屈统统发泄出来。可是,她发现自己居然掉不出一颗眼泪,双眼干涩的发疼。呵,痛到极致,真的是哭也哭不出来了。
而眼前,闫梦萱的身体靠在季西深胸—膛,扬起苍白的小脸,泪眼迷茫,娇声说道,“西深,你别怪尔白,尔白她,她一定不是故意的。”
尔白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震响
,闫梦萱的话,无异于默认了是她撞倒她的。而接下来呢,接下来又会是什么?季西深该不会让她给闫梦萱道歉吧?!那简直就太可笑,也太可悲了。
尔白觉得头晕的厉害,脚下踉跄了两步,微微的向后退去,疼痛的目光在季西深与闫梦萱之间辗转,她忽而扬起唇角,嘲讽的,苦涩的笑了。
“总听人说,化百炼钢为绕指柔,以前不以为意,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柔弱也是一种武器。”
尔白说完,从沙发上拎起手提包,也顾不得腿上的疼痛,转身就向外跑去。
“尔白。”
“尔白!”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来自江婉卿,她二话不说,就追了出去。
而另一道声音来自季西深,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去追,但刚刚迈开了两步,就硬生生的止住了步伐。因为,闫梦萱一双小手,正死死的抓着他衣角,被力道一扯,整个人就从沙发上跌了下来。
“啊,好疼。西深……”她摔在客厅柔软的手工羊绒地毯上,按理说并不会摔疼,只是,她腿上有伤,轻轻撞一下,就疼的要命,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季西深不忍心,只能俯身把她抱回到沙发上。
而此时,别墅外,江婉卿拦住尔白。
“尔白,你去哪儿?傻丫头,你现在离开,不就等于认输了吗。”江婉卿无奈的说道。
尔白苦笑着,摇了摇头。她转身离开,或许很冲动,但她无法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