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白觉得,上天真的是和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这个孩子的意外降临,就意味着,她和季西深之间,将会永远的牵扯不清。
可是,她现在连多一秒钟都不想再见到他,爱会痛,恨也痛,以为结束就可以终止疼痛,却被这个突然降临的孩子,硬生生的拴住了手脚,此刻,尔白再一次迷茫了。
而与此同时,隔着一道病房门,季西深并没有走远,他站在门外的长廊上,站了很久很久。
他身后是半敞的落地窗,窗外是一片漆黑的夜色,他两指间染着
烟蒂,袅袅弥散的烟雾成了长廊中唯一动态之物,而季西深静默的矗立在窗口,如同一尊人工雕像。
他就这样站在那里,站了整整一夜,直到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
又是新的一天来临,然而,他和尔白之间关系,似乎永远停留在了昨天,无法前进。
早晨医生例行的查房,检查之后,对尔白又进行了一番叮嘱。尔白大致了解了自己的状况,听起来似乎很严重,肚子里的小东西简直就是个玻璃人儿,好像一碰就碎似的。医生说,她的情况很不好,本来怀孕的机会微乎其微,这个孩子能着床,几乎就是奇迹。但三个月之前,仍是危险期,孩子随时都有流产的危险,而这个孩子,可能是她这辈子唯一当母亲的机会。
医生走后,季西深才出现,保温桶中是温热的白粥,味道香浓,应该是刚刚出锅不久的。
“医生说你尽量吃些清淡的东西,太油腻会出现孕吐反应。”他把温热的粥吹凉了,才递到她唇边。
尔白靠坐在床头,侧头微微躲开他递来的粥,目光有几分迷茫,好像是看着他,又好似陷入了沉思。半响后,才淡漠的说道,“我现在不饿,趁着早晨的时候人比较清醒,我们还是谈谈离婚的事儿吧。”
早晨比较清醒?他已经连着一天一夜没睡,早晨还是晚上,对他来说基本没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