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佳走后,尔白疲惫的靠坐在沙发上,只觉得头晕的厉害,四周开始天旋地转。胃中一阵恶心上涌。
她快步跑进洗手间,趴在洗手台边干呕了一阵,而那两盒药拿在手中,居然有些烫手,她随手便丢在了洗漱台上。
小腹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尔白下意识的用手掌捂住,唇角微微扬起苦笑,“胆小鬼,是不是害怕了?放心,妈妈不会不要你的。”
她柔软温热的手掌,一下下温柔的抚摸着小腹,而肚子里的宝宝似乎能听懂妈妈的话一样,渐渐的,肚子居然真的不疼了。
尔白拿起放在洗漱台上的药盒,唇边弯起一抹嘲弄的笑,她打开药盒,把药片统统倒入坐便中,顺水冲走,然后随手把药盒丢在一旁的杂物桶中。
做完一切后,她洗干净手,低垂着头,目光温和的落在仍平坦的小腹上,“现在不怕了吧,宝贝,乖乖,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降生,健健康康的成长。不能像阿步哥哥一样丢下妈妈,让妈妈伤心,知道吗?”
尔白一直扬着唇角,但笑着笑着,眼眸却湿润了。虽然时隔六年,但每当想起阿步的时候,心还是会很痛。
或许,平佳的话多少给尔白带来了一定的刺激,她有些不舒服,脸色泛白,不停的冒冷汗。所以,喝过牛奶后,又休息了。
而她刚刚入睡,季西深就回来了。
他刚一进门,
佣人就向他报告了平佳来过的事情。季西深起初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尔白太寂寞了,有个人来陪着她,说说话,也是好的。只要她不离开,其他的事,季西深都可以纵容着她。
“太太现在在做什么?”季西深出声询问,并脱下外套,随手搭在一旁。
“黄小姐离开后,太太就休息了。现在还没有醒。”佣人恭恭敬敬的回答。
“嗯。”季西深点头,向楼上走去。
推开卧室的门,便见到柔软的大床上,躺着一抹娇小柔弱的身体。她身上的被子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小脸,脸色似乎比他离开的时候看起来苍白了一些。
季西深的脚步放得极轻,生怕吵醒她。他俯下身,轻轻的在她侧脸落下一吻,带着几分宠溺与心疼。
佣人说她刚入睡不久,按照以往的习惯,尔白至少要睡上三个小时以上才会醒来。
季西深转身走进浴室,打算先洗个澡。然后给尔白准备晚餐。
可他刚放好了水,无意间,就看到了丢弃在杂物桶中的药盒。季西深不解的把药盒从里面拿出来,当看清楚上面的说明时,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在看药盒里面,居然是空的。
一瞬间,季西深只觉得血气上涌,四周开始天旋地转起来。他的手掌紧捏着药盒,盒子被他的力道抓得扭曲变形。
夏尔白,她居然吃了打胎药。她怎么能够狠
得下心?!
砰地一声,季西深一脚踢开了浴室的门,大步走到床边,一把掀开尔白身上的被子,失控的把她从睡梦中拎起。
他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很大,几乎要把尔白的腕骨捏碎一样,刺骨的疼,让尔白瞬间睡意全无。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只见,他双眼血红,如同一只愤怒的雄狮。尔白认识他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季西深,暴躁,狂怒,几乎完全的失去了理智。
他拿着那两个早已被捏的扭曲变形的药盒,大声的质问着,“夏尔白,你告诉我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尔白本来是可以解释的,但好端端的被吵醒,又被他不分青红皂白的一番质问,心里不免有气,没好气的回了句,“季总裁难道不认识字吗?这是终止妊娠的药。”
“夏尔白!”季西深几乎是咆哮着,手掌紧扣住她肩膀,力道很大,拼命的摇晃着她的身体,“我知道你恨我,你有什么都冲着我来,打我骂我杀了我都随你。可你为什么要拿我的孩子出气,你知不知道,他已经是有心跳了,他是一条活生生的命,你怎么,怎么狠得下心,你居然亲手杀了他……”
说道最后,季西深的声音都是哽咽的,血红的双眼,极为骇人。
此刻,季西深几乎痛到了极致,他狂怒着,咆哮着,但终究,没有完全的失去理智。他害怕自己真
的会伤了他,所以,逼迫自己放手。
但季西深推开她的力道同样不轻,尔白踉跄着,身体狠狠的撞在了床面上。她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小腹,生怕剧烈的动作会伤到腹中的宝宝。好在,身下的大床十分柔软,脊背只是轻微的疼痛而已。
在看季西深,他狂怒着,把卧室内能摔的,能砸的,都砸了。孩子的小衣服,小玩具,散落一地,还有上午两个人在商场中刚刚买回的孕妇服。而他的手臂也不知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刮伤了,刺目的鲜血正一滴接着一滴的滴落到地面上,而他却完全不予理会,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转眼间,卧室内一片狼藉,而季西深高大的身体僵硬的矗立在一片狼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