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听了这话,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混账!长辈们说话,你插什么嘴?!还有没有规矩了?!”
大太太气的嘴唇都发抖,抬头看向姜老太太:“母亲,您瞧瞧,这丫头不管不行了!我这就把她带回去,好好管教!”
明初听了这话,紧紧的抱着姜老太太的腿不撒手,口中哀嚎:“祖母救我!”
大太太大怒,上前一步,就要去抓明初的胳膊。嘴里喊道:“鸳鸯呢?!来人!”
屋里顿时闹成一团,吵吵闹闹。
淑宁在外听见屋里动静,实在坐不住了,几步进了内室。婉初见这架势,也跟了进去。
一进屋,就见明初抱着姜老太太的腿,哭的脸上的妆都花了。大太太则完全不顾形象的去打明初。
两人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淑宁去扶大太太,婉初则去扶明初。
明初却死死的抓着姜老太太的裙角不放手。婉初只得蹲下,轻轻拍着明初的背,轻声道:“六姐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闹成这样,这叫旁人看去,岂不是笑话咱们?”
明初听了这话,拿手抹了抹眼泪,讥讽的看了一眼婉初:“你当然不急了,要嫁给断袖的人又不是你!”
断袖?!
婉初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明初瞧见婉初这样,冷笑道:“若是你,只怕你比我还急呢!”
淑宁听了这话,恼羞成怒:“什么断袖!你从哪里听来的混账话?!就不管不顾的闹成这样?”
明初豁出去了,一把推开婉初,站起来怒骂:“你们一个个吃香的喝辣的,全然不顾我将来要过什么日子!你们想卖女儿那就随你们,可别打主意到我的头上来!”
“都给我住嘴!”
姜老太太猛的一拍桌子,明初和淑宁都吓了一跳。姜老太太虽然平日深入简出,可到底管家管了几十年,余威犹在。
几人都僵在原地,屋内气氛凝重,呼吸可闻,彼此目光交错,却无人打破沉默的僵局。剩下的话含在嘴里,再也说不出来。
方才一直不见人影的鸳鸯忽然进屋,对着几人匆匆行了一礼,也不管屋内气氛僵持,几步行至姜老太太跟前,附耳几句。
婉初离的最近,将姜老太太的表情一览无余。
鸳鸯似乎带来了一个让姜老太太有些吃惊的消息。但转念之间,姜老太太似乎就有了主意。
“淑宁。”姜老太太开了口,招呼道:“世子在前头喝醉了,只嚷着叫你过去呢。你去前面照顾一下世子。”
当着长辈们的面,夫君居然说出这种话,这让淑宁又羞又臊。可成婚几年,盛行远鲜少有这样亲近的时候,淑宁一颗心已经飞出福禄斋了,恨不得拔腿就走。
大太太见女儿粉面含羞,也不留她。淑宁夫妻和睦,也算让她有一丝宽慰。“既然姑爷找你,你赶紧去吧。”
淑宁答应一声,转身就要走。鸳鸯忙将淑宁引了出去:“大姑奶奶这边请。”
淑宁跟着出了门,却发现这条路并非是回自己院子的路,有些疑惑的问:“怎么回事?世子怎么没回我的院子吗?”
鸳鸯头前带路,脚下生风,一个劲儿的催着淑宁:“大姑奶奶快些吧。世子醉的厉害,轻易挪动不得,小厮们哪能轻易进后宅呢?所以,所以就近就在前院躺下了”
淑宁心头一动,脸上更红,却不再说些什么,只跟着鸳鸯往前院去了。
见淑宁走了,姜老太太看向婉初,见她听了这些话,却还能保持着镇定,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心中不免高看婉初一眼。
“九丫头,你带着你六姐姐回去。好好劝劝,让她清醒清醒,别整日里说些卖女儿的蠢话。”
姜老太太发了话,明初脸涨的通红也不敢反驳。她再不愿意,也只能跟着婉初出去了。
大太太眼睁睁的瞧着明初出了屋子,气的肝儿疼,转头对姜老太太说:“母亲,您也太偏疼她了吧?方才的话你都听见了,都说我和大老爷要卖女儿了,您还不管管?”
姜老太太听了这话,反而也不恼,悠悠开口:“六丫头这话说错了吗?”
大太太语塞,支支吾吾道:“今日也没有定下来什么”
姜老太太冷笑一声:“若真定下来,就真坐实了你们卖女儿的事实了!”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是看好了张家。可张家大公子什么人品?断袖不说,还当街把人打成残废。这样的人,咱们家还上杆子嫁女儿?不是卖女求荣是什么?”
说起这些,大太太也是一脸委屈,她缓了缓气息,这才哀哀道:“明初也是从小跟在我身边长大的。我也舍不得她嫁到张家。”
“可,可张家大太太看中了明初,八字都换了,难不成还能推掉吗?”
大太太又道:“再说,张家这门婚事若是成了,大老爷就能调往京城。到时候,咱们再见淑宁,也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