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戒故意愣了一下,随即表情中透出一种你家东西丢了关宝宝什么事的萌萌无辜。
那演技,老逼真了。
“娜洁希坦小姐,你这一大早上的跑来兴师问罪,就因为你们丢了一件帝具?你们凭什么认为在我这里呢?”罗戒也学着「娜洁希坦」的动作勾了勾手,“拿来,证据呢?”
「娜洁希坦」哪来的证据,她也不过就是先发制人,想诈罗戒一下,看能不能让对方自己承认或是看出些什么破绽。
然而,罗戒那滴水不漏的应对让「娜洁希坦」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猜错了。
“娜洁希坦小姐,我们之间确实有曾有过一点小误会,但那也是贵组织的雷欧奈小姐先挑起的…况且我要是真打你们持有帝具的主意,当初的百兽王化·狮子王就不会那么简单还给你们,不是吗?”
话说到这份上,「娜洁希坦」是真的理屈词穷了,她索性放缓了语气,道:“或许真的是一场误会吧…不过既然已经来了,正好我有几个上次没来得及问的问题要请教夜魇先生。”
罗戒听「娜洁希坦」称呼他为“先生”而非最初的“男爵”,就知道她接下来想要说什么,抬断她道:“帝国不代表就是邪恶的,鸽命军也不代表就是正义的,屠龙者终将成为恶龙,这只是一次不可避免的王朝更替,别跟我往什么大义上扯,除非你们打算建立一个人民民…算了,没什么。”
“这个国家生病了,总要有人去拯救它。”「娜洁希坦」依旧不遗余力的想要提高罗戒的思想觉悟。
“但你们却选择了最激进的方法。”罗戒叹了口气,将茶杯放下,道:“或许这就是历史的局限性吧…只是可怜,无论最终的胜利者是鸽命军还是帝国,最终承担战争苦果的依旧还是那些底层的贫苦民众。”
「雷欧奈」的表情忽然有些微妙,或许是因为她生长于贫民窟的经历,对这句话竟是莫名的感同身受。
只是一想到这句话是出自她认定的“坏人”口中,心中的感觉竟是说不出的古怪。
“在没有看到尽头的风景时,没有人会知道那条路才是正确的,至少我们鸽命军一直在路上,总好过那些停留在原地畏缩不前的懦夫。”
面对「娜洁希坦」毫不客气的指责,罗戒只是笑了笑:“鲁莽者才会将智者的谨慎当作懦弱…娜洁希坦小姐,好心提醒一句,你们鸽命军发展得太快了,未必所有人都是在为最初的理想而战。”
这番话并非是为了动摇「娜洁希坦」的信念,而是罗戒有感而发。
当初在看《斩红》原着时,他起初是真的觉得鸽命军是所谓正义的一方,可直到后来,看到鸽命军为拖住帝国的大军,竟勾结异民族入侵边境时,才明白所谓的“大义”,仅仅只是鸽命军高层们用来驱使底层士乒无条件为他们卖命的一种洗脑说辞罢了。
所以说,如果人民不能当家做主,只靠所谓的“圣君降世”,永远都不可能逃过皇朝更替的乱世魔咒。(狗头保命)
作为原帝国将军,「娜洁希坦」绝对不是个蠢人,她也知道鸽命军某些高层的龌龊其实并不比帝国那些贵族们好到哪去,想要反驳却倍感无力,刚刚激起的满腔热忱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抱歉,多有打扰。”
「娜洁希坦」意兴阑珊的站起身,这次本是想说服这身份神秘的男人投身鸽命,却不想反倒让对方说得哑口无言。
罗戒毫不在意的笑笑。
“如果只是以私人身份,我倒是很乐意像娜洁希坦小姐和雷欧奈小姐这样的美女来我的庄园作客。”
“或许会有那么一天。”
在仆人的引领下,「娜洁希坦」与「雷欧奈」走出了这座已经不算陌生的私人庄园。
越过围墙的栅栏缝隙,「娜洁希坦」望向那栋华丽的大宅,忽然向「雷欧奈」问道:“雷欧奈,你怎么看这个叫夜魇的男人?”
「雷欧奈」愣了愣,摇头道:“说不好。”
“说说看。”
「娜洁希坦」习惯性的点上一颗烟,鼓励道。
「雷欧奈」虽然是个脑子没有肌肉好使的元气姑娘,但作为百兽王化·狮子王的帝具使,她那超乎寻常的敏锐直觉一向很有参考价值。
“他很清楚我们夜袭的每一个人,但我却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一点的恶意,否则我上次也不会毫无察觉的中了他的萌汉药,很显然,他从未打算投靠帝国…可若说他中立,我觉得好像又没那么简单。”
“哦?”「娜洁希坦」忽然有些感兴趣,“难道你发现了什么吗?”
「雷欧奈」捏着下巴思索片刻,似乎有些拿不准该怎么形容:“说是野心也不准确…感觉有一瞬间他很像boss你,似乎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改变什么,但眼神不像boss你那样偶尔会迟疑迷茫,有种仿佛可以看穿未来的明亮感。”
“你对他评价这么高?我还以为你很讨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