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会儿,宋思铭终于想起来了。
道瑞化工的老板名叫邢道瑞,邢道瑞也是曲门福利院走出去的孤儿。
不过,邢道瑞的年龄可比宋思铭大多了,宋思铭进入曲门福利院的时候,邢道瑞已经离开。
之所以对道瑞化工与邢道瑞有印象,是因为,前些年邢道瑞经常以道瑞化工的名义,对曲门福利院定向捐赠。
宋思铭上初中的时候,就领到过道瑞化工捐赠的书包。
按照福利院领导的介绍,道瑞化工是邢道瑞一手创建的化工企业,每年光是纳税就有上千万。
有段时间,道瑞化工还与曲门市技师学院合作,成立了一个定向就业的培训班,优先录取福利院的孤儿,毕业后可以直接进入道瑞化工工作。
但这个培训班只办了两年就停办了,停办原因不明。
再后来,宋思铭就没再听说道瑞化工和邢道瑞的消息。
思忖片刻,宋思铭拨通了曲门福利院院长钟金鹏的电话。
“钟院长,我跟你打听一个人。”
“打听谁?”
钟金鹏问道。
“邢道瑞。”
宋思铭直接了当地说道。
“邢道瑞?你打听他干什么?”
钟金鹏怀疑地问道。
“我刚刚得到消息,宁川县道瑞化工发生了爆炸,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道瑞化工的老板就是邢道瑞吧?”
宋思铭说明情况。
“对,道瑞化工的老板就是邢道瑞。”
“他有没有被炸死?”
钟金鹏问宋思铭。
“炸死?”
宋思铭怔了怔,钟金鹏的语气,好像是盼着邢道瑞被炸死。
这可不是他所认识的福利院院长钟金鹏。
在他的印象里,钟金鹏待人宽厚,为人善良,无论是福利院的工作人员,还是那些经常到福利院帮忙的志愿者,亦或是福利院长大的孤儿,就没有一个不说钟金鹏好的。
而邢道瑞,既是从曲门福利院走出去的,后期又给了曲门福利院许多支持,钟金鹏没道理恶语相向。
“钟院长,你和邢道瑞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宋思铭不禁追问原因。
“我和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可没什么误会。”
钟金鹏没好气地回复道。
这让宋思铭更加疑惑了,“钟院长,邢道瑞具体是怎么言而无信的?”
“这件事说来话长。”
跟别人,钟金鹏肯定不会说,但宋思铭不一样。
宋思铭可以说是近些年,曲门福利院走出去的最优秀的一个了,最重要的是,宋思铭不忘本,每年都会回曲门福利院,出工出力,经常性地去厨房帮厨,一帮就是一天,不嫌脏不嫌累。
换其他人,在宋思铭的位置上,绝对不可能做到如此程度。
随后,钟金鹏隔着电话讲起邢道瑞与曲门福利院的恩怨情仇。
听到最后,宋思铭方才明白,钟金鹏为什么有那么大的怨气。
最初,邢道瑞做的确实不错,吃水不忘挖井人,自己条件好了,不忘回馈福利院,可坚持不了不到三四年,就变味了。
钟金鹏意外得知,邢道瑞竟然以帮助福利院孤儿的名义,在外非法集资,集资金额高达几千万。
为此,钟金鹏特意给邢道瑞打电话,告知邢道瑞不要利用群众的善心,为自己牟利。
邢道瑞答应得很好,可非法集资的事,却一刻没停。
据说最后的集资总额超过了一亿元。
钟金鹏再打邢道瑞的电话,邢道瑞干脆不接了。
为了避免邢道瑞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也为了避免给福利院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钟金鹏带着两个副院长去邢道瑞的工厂,也就是道瑞化工,去找邢道瑞。
结果是连邢道瑞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保安赶了出来。
推搡中,钟金鹏跌了一个大跟头,恰巧撞到台阶上,直到现在,额头上,还留着一个浅浅的伤疤。
“邢道瑞确实太过分了。”
听钟金鹏讲完,宋思铭评价道。
“谁说不是呢!”
“唯一庆幸的是,他的集资没有真正牵扯到咱们福利院,不然,我这个院长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钟金鹏感慨着说道。
他一向爱惜名声,最怕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乱七八糟的人,扯在一起。
邢道瑞的集资真要是爆了雷,那些集资者,肯定会把矛头对准福利院,认为是福利院和邢道瑞联合起来骗钱。
而他作为福利院的院长,首当其冲。
“钟院长,情况我都了解了。”
“道瑞化工爆炸,其实跟我也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