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面,他就觉得瘆得慌。
“你们是没看到她两只手,现在掰得跟鸡爪似的,我刚刚不小心看到一眼,吓死了都!”
柳青青闻言,无奈叹了口气,强颜欢笑:“好了,咱家日后好长一段时间都吃喝不愁了,犯不着为了她苦恼。”
“街坊邻居都这样,当没听到就是了。她那副模样,你们也别看,免得惹一身骚。”
“他娘说的是。”
成河旺咧嘴笑着附和,掏出所有银子给她:“银子还是给你娘保管,什么事都听你娘的!”
柳青青似怨的轻瞪了他一眼,接过钱藏起来,笑着道:“忙活一天了,快去睡觉吧!”
成河旺家就两个屋子,几个兄弟住一个,他们夫妻俩住一个。
如今有了小玖玖,成河旺就自觉的到地上打地铺,生怕挤到她们母女俩。
就在这一家人都陷入沉睡时,他家院子的小门被轻轻晃了晃。
没拉动,小门早被成老大上了锁。
自从成玖玖出生,这小院的门也被成河旺加高了一些,想翻进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撑着小门的两只手背上满是青筋和褶皱的痕迹,十根手指看起来很奇怪,有几根是往上掰的。
来人正是花叔他娘,张氏。
张氏在床上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
她满脑子都是那天成四牛手里的大肥鱼和刚刚他冒着风雪跑进院子里的样子。
明明行动不便,人也苍老,半丁点大,却在深夜想要偷摸入别人家院子偷鱼。
想到那条肥鱼,她现在都在流口水。
张氏狰狞的脸上有几条血淋淋的疤痕,还有好几处被石子划伤的伤口。
她不甘心的拍了下小门,朝门上唾了嘴口水,往回走,气到脑门都要生烟了。
天亮后,张氏背着手假装溜达,又偷偷在小门那塞了个石子堵住门,准备等天黑再进去偷鱼。
这一天成河旺一家人都没出门,只是那小厨房的烟就没停过,一直在煮东西。
张氏嘴馋到开始反酸水,等天色一暗,两个小屋也都暗下来后,她又出门了。
蹑手蹑脚,厚雪上的脚印大小不一。
今晚关门的是成二锅,他困得边走路边打盹,小门没上锁都不知道。
刚好给了张氏机会,偷摸到了成河旺家的小厨房,翻来翻去的找鱼肉,急的十指直打颤,愣是一丁点鱼的影子都没看到。
张氏懵了,火冒三丈。
“一家子穷酸饿死鬼!那么肥一条鱼!五天就造光了!”
她不甘心,又偷偷朝后院摸索过去,想看看他家那个地窖是不是还空着。
行动不便的她现在没办法滑入地窖,只能把头埋进去,瞪着那布满血丝的两只老眸,细细看。
只见地窖里放了两个大麻袋,里面隐隐约约是一些粗粮,看得不真切。
那就是了!
张氏想,这种麻袋除了装粮食还能是啥?
成家果然偷偷藏了很多粗粮!
不等她做出反应,一个尖尖的嘴猛地朝她双眼啄过来。
张氏大惊,身体后仰直接扑在厚雪里,她连滚带爬起身,慌不择路。
老母鸭在地窖里叫,“嘎嘎”作响,吓得张氏差点又摔了个四脚朝天。
等张氏回到自己的院子,一进屋,捂着自己受惊的心脏,抬眸就看到花叔那张冷脸。
“啊!”
她猛地尖叫一声,惊恐万分。
“混帐东西!你是想吓死你娘吗?”
花叔冷冷的看着她身后,厉声质问:“你去他们家做什么?”
他都看到了。
张氏缓过神来,也不怕她这个儿子,一瘸一拐的坐到床上,凶神恶煞瞪人。
“畜生!你就这么对自己亲娘说话?”
花叔攥紧拳头,咬牙切齿:“俺恨不得现在弄死你!”
他现在算是彻底清醒了,他老娘才是那个不要脸的老扒手!
“俺警告你!再敢打他们家的主意,俺管你是不是娘,直接把你腿打断!”
话落,花叔直接摔门离开。
张氏气得双眸通红,一口老门牙被摔得只剩下几颗,厮磨着,发出怨毒的声音。
“打断我?畜生!”
“不让我动我偏要动!那小扒手一家,别想给我独吞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