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阿财听着她那颇为冗长的一段话,眉头皱得更深了,“就因为这么一点…事,你就又给我塞了个包裹?这次里面又是什么?该不会是银子吧?”
成河清闻言,连连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就是自家做的苞米饽饽…壮汉若是不嫌…路上带着填饱肚子……”
原来如此……
吃的的话,那还好说。
阿财爽朗的笑了声,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妥妥的!我这一路肯定罩着他们!”
成河清也跟着露出轻松的笑,望向他的眼神中满是感激。
出门在外就得懂得打点、多交友,遇事才能有人帮着一起解决。
她还在白家的时候,时常得带着绸缎铺里的伙计到处做买卖,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她自是通晓的。
刀疤阿财大手一挥,运镖的队伍就动了起来,在夜色中静谧无声,而他原本也是要走了,突然想到什么又回过头,皱巴着脸,直勾勾的看着成河清。
成河清被他盯着,浑身不得劲,总感觉他那眼神很凶,像看什么猎物,令人无端的生出些寒意。
“怎…怎么?”
怎么还不走……
阿财那张黑黝黝的脸苦皱成一团,薄唇也是紧抿着,明明是倒春寒的季节,他却胆大的只着了一身薄弱的粗布麻衣,袖子撸起,露出的两条手臂粗得跟两个树干似的……
要不怎么叫他压镖呢…瞅那身板和脸…唬人得很……
成河清不自觉的后退了一小步,被他身上释放出的震慑人的力量吓退的。
阿财的眼神四处瞟着,犹豫着问道:“你…自己一个人…看家?”
家院在村口,此去通南州路途又遥远,就算柳青青等人不耽搁,来回最少也要半个多月,就留她一个妇人看家?
阿财这老大粗也难得会想到这一层,心里安慰自己,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他又是收人家棉鞋又是吃人家苞米饽饽,关心担忧一下是应该的。
成河清怔了数秒,终于反应过来,眼前人这是在担心自己吧?
她当即露出一抹笑,摇着头道:“不是的,我们家还留了个侄子,快二十岁的小伙子,壮实着呢!”
此时已经返回屋中并且迅速陷入憨睡状态的成老二:……
也只有在大姑面前,他才会被认可是个壮小伙……
但是她这么说,镖师阿财也就放心了,朝她摆手后,干脆利落的走人。
成河清望着他那魁梧的背影许久,直到看不到影了,才笑着转身回家,牢牢的把上门闩。
她其实是说笑的,要是真遇到什么小偷小贼,她家那孱弱得跟什么似的二锅,可能真的顶不了什么用,估计都没有她扛打。
前往通南州的官道还是很好走的,只是路途确实遥远,他们这一行镖队又很招摇,所以路上都尽量不停歇,这就也造成了有些人…确实吃不消……
柳青青赶了一天一夜的马车,一脸菜色,脸色是前所未有的苍白,连肉包子都没啃下去一个,这可把成河旺给心疼坏了。
一旁的玖玖也没好到哪去,小小的一团缩在成三金怀里,脑袋耸拉着,整个人蔫了吧唧。
平日里最喜欢的肉包子,只有那么一丁点的肉,她吃得小脸苦了吧唧的,被马车颠也就算了,还没被喂饱,她有委屈但是发不出来,只能窝在她家三哥哥怀里,闷闷不乐顺带发泄下自己的小情绪。
成三金却以为她跟她娘一样,是坐了一天一夜的马车,被颠坏了。
车上没有苞米饽饽,那一大个包裹的苞米饽饽都送到成小五那里,柳青青吩咐他得空就把吃的给顾青山送过去,不能让人家白送他们一程。
顾青山也乐得自在,悠闲的拿着本书,靠着车壁等他的宝贝徒儿前来伺候。
两个苞米饽饽下肚,他撑得浑身难受。
不得不说,柳青青的手艺还是招人稀罕的。
终于在他吃饱喝足后,大手一挥,命令镖队停下来休整,成三金率先抱着玖玖下车,生怕小奶娃再不呼吸新鲜空气就要爆了。
小玖玖对此也不想理会,眼皮半阖着,轻飘飘的瞟了成三金一眼,小嘴翘得都快能挂上几个油罐了。
不开心,她是真的不开心!
成三金却自顾自的哄她到处走走,玖玖直接两脚一摊,大咧咧的坐在石沙路上,脑门上两根毛应景的翘了起来。
他要是再不明白,就显得有些迟钝了。
成三金怔愣了数秒,继而挑眉轻笑,蹲在她面前,佯装做担忧的询问道:“饿了?三哥给你掰肉包子吃?”
小玖玖闻言,眼睫毛忍不住颤了颤,眼神哀怨,两边脸颊气得鼓了起来。
她也就是吃了年纪小的亏,要不然现在高低得站起来挠人。
成三金憋着笑,镇定自若的抱起她,走到河边坐下,轻拍她圆鼓鼓的小肚子,淡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