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成俩人是被强硬分开的,单召和陈世一人按着一个,使了牛劲才把他们给拆了,这会四人都没缓过气,只能无声的互相对视。
堂内的下人个个战战兢兢,低着头不敢吱声。
单召摸了摸嘴角,方才不小心还挨了一爪,把他嘴角都给抓破了。
他烦躁的“啧”了一声,扯着粗矿的嗓门吼道:“怎么回事?有人看到是谁先动手的吗?”
下人们面面相觑,皆是一副苦相。
这是能说的吗?
他们当时也只隐约看到南镇主动上去扯着成河旺……
可南镇是他们陈大人的岳丈啊!
他们要怎么说?
难道要状告自家主人吗?
“砰!”
单召将他们的小动作尽数眼底,黑脸猛的拍了下桌子,将桌上仅剩下一点的东西也给震了下来,吓得众人一激灵。
陈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他的脸色,无声哀叹。
而成河旺和南镇,此刻的心也是突突的跳,不由得缩着肩膀,默默的垂下脑袋。
这单召可是双手染过血的大将军,他们能不畏惧吗?
下人们顿时跪了一地,浑身颤栗,瑟瑟发抖。
单召怒目横眉,眼里似乎在冒着烟,声色俱厉又是一吼:“说啊!都哑巴了?”
他掷地有声的话语接连砸出来,威严尽显,堂内一片死寂。
成河旺见状,于心不忍,不想牵连无辜,张了张嘴,嗓音略带嘶哑道:“单将军,不关他们的事,这事错在我们俩……”
“…是我们一把年纪犯糊涂,扫了您和陈大人的兴,还弄得府内乌烟瘴气的…是我…是我来得不是时候……”
南镇闻言,朝他看去,再扫一眼堂内的众人,突然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好像是做错事了。
他肩上的两只小蜜蜂已经移到了脑后,这会正不动声色的藏在他缭乱的发丝里,也不知在捣鼓着什么。
“成大叔,那你这不是在怪罪我吗?”
毕竟是他盛情相邀成河旺过府吃茶谈心的。
单召幽幽一叹,声音软了下来,苦口道:“到底怎么打起来了,你们又不说,那我不就只能问这些下人了吗?”
“他们就在旁伺候着,可竟然伺候到让主子打起来了,你说他们站那有什么用?”
单召越说越气,又厉声道:“陈大人,依本将军看,你这府里的下人不中用,迟早换了得了!”
陈世闻言,忙附和着应道:“是是…是他们不中用…将军消消气…消消气……”
那些下人听到他们可能要被换掉,吓坏了,赶忙磕着头求饶。
其中一个下人哭丧着脸,声泪俱下道:“将军饶了小人吧…小人还得谋生啊!大人和夫人平日里都未曾亏待过我们…我们实在舍不得这么好的主子,若是没了这府里的差事,我们这些上有老下有小的,以后可怎么办啊?”
“…陈大人方才嘱咐我们这些下人,不要打扰各位贵人们吃茶…所以我们才站得远了些,只敢在贵人们招手有吩咐时才靠近…我们实在是没人目睹具体的情形,所以才不敢乱说话啊!”
单召被他哭嚎得头疼,按着脑门,烦躁道:“既如此,那就看到一点说一点,总比没有强。”
陈世也赞同的直点头。
要不然问当事人,两个都跟闷葫芦似的,支支吾吾,什么也不肯说。
他也实在没想到这俩人会打起来,毕竟他这个岳丈平时极好面子,别说动手了,就算是与他人口水之争都未曾有,何时这么失礼过?
竟对他自己引入府的恩人大打出手……
陈世也是大开眼界了。
他自幼熟读圣贤书,二十几年耕耘官民之道,礼、仪、孝、贤,未曾有过一次差错,他在衙门公堂之上见过无数掰扯不清的案件,却头一回在公堂之外见两个大男人互揪头发……
思及此,他又是一声惆怅的叹息。
换作别人也就罢了,只是他家这个岳丈怎么偏偏跟成河旺打起来?
这成河旺可是那新晋小将军的亲爹啊!
单召又对那新晋小将军格外器重,没瞎的人都看得出来,他怎么做人都不对……
方才还哭啼的下人,闻言,战战兢兢的瞟了南镇一眼,咬咬牙,下了狠心如实道:“回将军,小人那会只隐约看到南老爷给成老爷倒酒,成老爷没喝,南老爷就直接拿酒壶自己灌了……”
“然后两位老爷不知道说了什么…成老爷起身要走…南老爷扯着成老爷不让他离开…后来…后来就打起来了……”
他们离得远,是当真没听到俩人的谈话,从远处看,南镇是背对着他们的,成河旺是侧对着的。
单召和陈世对视一眼,头疼极了。
南镇红肿的脸下,眼神闪烁着异样的光,总感觉这下人的话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