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不要管那么多？！我只是送个东西，我想送就送，不想送就不送！我只是送个东西都不行吗？”
他凶神恶煞地盯着她，眼眶泛着红。
夏云禾抬眸看着他，看他凶巴巴的神色中却透露出一丝委屈，她怔了一下。
“我只是……只是送个东西！”
他突然抬起手，夏云禾害怕地闭上眼。
转瞬间，听见“砰”的一声，他的手重重地砸在墙壁上，“为什么我就什么都不能做？！”
爹失踪了，不能去找，娘被关了，也不能去看，甚至把他丢去别人家，连父母都不能认。
如今喜欢一个姑娘，他知道他如今的境况说不定什么时候也被抓进去了，不能给任何人承诺，不能靠近，他便……只是想对她好一点，对她身边的人好一点。
为什么这一切的一切，他都不能做？！
难道这世上就再也没有谁需要他吗？他就真的只是个没用的垃圾？
夏云禾睫毛颤了几下，呆呆地望着他浮着一层雾气的双眸，这双眼睛此刻不再是冷若冰霜，他有温度，有情绪。
突然，手背上感受到一丝冰凉，她低头看了看，一滴浓重的血花在她手背上溅开。
猛地抬头，这才发现他的手正在滴滴答答的流血。
夏云禾眼眶瞬间湿润了，“沈清霁！！”
她抚着他的手，“你不要这样！你把手松开！你的手受伤了！”
“沈清霁！你听见没有？！”
她喊了好几声，可他都没有任何反应，他就这么直直地望着她，身体僵硬到发抖。
“我……什么都不能做？对吗？”
他又喃喃了一声。
夏云禾心疼不已，呼吸间，吸入的好像都是一根根针。
她踮着脚尖，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吻着他的唇，“沈清霁……可以的……可以的……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你不要难过……好不好？”
她心疼他，哭得梨花带雨，可怜极了。
时不时亲他一口，嘴唇间都是咸涩的泪。
“你不要难过……不要难过……你想送什么都可以……我都要！我们都要……好不好？”
他眼眸眨了一下，如梦初醒。
当她再次吻过来，他扭开了脸，眼底的酸楚陡然间被收敛。
夏云禾怔了怔。
他退了一步，将她的手扯开，望了一下她湿漉漉的小脸儿，心像被针扎似的。
他慌乱地低下头，“你走吧。”
他和她擦肩而过，“你也看到了，你要是再来找我，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就对你动手了，我可是敢杀人的。”
他表情呆滞，面容淡漠，嘴里说着几乎能让人心碎的话。
夏云禾都有些恍惚，不知道刚刚看见的那个眼底含着泪，含着委屈情绪的人，会不会都是她看错了。
一个人怎么可以有这么不同的两面。
她抿了抿唇，但她相信刚才的他才是真的。
她走到他身边，拉过他的手。
沈清霁甩开，冷冰冰道:“让你赶紧走！你真想让我揍你一顿？”
夏云禾继续拉他的手。
他的手血淋淋的，掌心有很多老茧，夏云禾摸了摸，“伤口很严重，你以后不要这样了，我给你弄点止血药。”
“夏云禾！你走！”他吼了一声。
她没说话，而后真的走了。
他眼底的冷光散去，心仿佛也空了。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门再次开了，他抬头看去。
屋外的光洒在一道人影上，他眯着眼，看不清是谁。
夏云禾:“我采的这种草药止血效果特别好，我和我弟弟们还有哥哥受伤了，都是用这个药的。”
她慢慢走近，纤细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沈清霁痴痴了看了许久。
当她蹲在他面前时，所有的情绪都被很好地隐藏起来。
“夏云禾，孤男寡女，你想做什么？”
他沉着脸，“真想挨打？你觉得我不敢吗？”
她表情平淡，拉过他的手，将弄碎的草药仔仔细细地敷在伤口处。
她很认真，蹲在他面前，小小的，瘦瘦的。
那么瘦，平时生病了得多虚弱，手术才做完多久啊？
怎么就到处跑？
沈清霁垂着眼眸，神色复杂。
“好了，你不要乱动，这药止血效果特别好，等上一个小时就会慢慢结痂了。”
“你以后不要再这样冲动了，不然又受伤怎么办？”
她柔软的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担忧。
沈清霁目光不受控制地黏在她身上，突然很想很想摸摸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