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想到妖界女王居然会为了救自己的夫君孤身伪装深入天界,更没有人她不仅成功打入了天界内部,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强夺了女娲石,是以在落渊毫不犹豫的认罪后,这桩让诸神颜面无光之事,便再没有任何人提及,就连玄武族也只是捏着鼻子自认倒霉,并未曾与我有半点为难。
仅有我与碧方知晓,落渊的黯然和他为三界默默做出的一切牺牲。
在陪着押送的队伍将落渊送进昆仑水域之后,我与碧方刚准备就泪海之事从长计议,便恰好遇到了外出归来的爹爹。
去泪海寻二哥一事,我原本就打算跟碧方商议之后,便回族中知会爹爹,是以眼下既然恰好遇见,我便抬手布了一个隔音结界,一五一十的将碧方在地府的发现告知了爹爹。
尽管爹爹这些年在人前甚少提过二哥,但一有空闲他便会亲自去整理二哥的房间,有时候甚至在二哥的书房一坐便是一整夜。
我知道,他也一直如我这般挂念着二哥。
按照我原本的想法,就算爹爹事务缠身无法与我们一道去泪海,至少也会欣然赞同才对,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厢我刚说完,那厢爹爹便慢慢沉了脸色。
待到我彻底说完之时,爹爹却用无喜无悲的声音对我说:“染染,你二哥他早在多年前的魔族战场便已经死了。”
我下意识地抬眸看了看碧方清雅的侧脸,断然摇头道:“爹爹,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那不可能,明明有鬼差在泪海周围看见过二哥。”
我与碧方相识千万载,这可恶的家伙虽说时常忽悠我,但却从未对我说过半句谎言,在二哥这件事上,我知晓若非他有确切的证据,此番也不会将消息告知于我。
爹爹微微抿了抿唇,神色越发严肃:“胡闹,泪海每次出现的地点都不一样,里面据说又危险重重,岂是你能随便去的。更何况,我说过你二哥早已亡故,你只需记得这一点便够了。”
彼时爹爹的语气十分驻定,但眼底却并无任何悲伤,虽然我不知他为何不希望我去找二哥,但我心底隐隐有感觉二哥一定会在泪海出现,是以我紧了紧双拳,想也未想便应道:“爹爹,你不去我去,若二哥当真已亡故,哪怕寻遍天涯海角我也要寻回他的尸骨,让他魂归族地。”
语罢我下意识地便想走近六音,谁知爹爹却立马用定身术将我定在了原地。
他说:“桑染,你别忘了,我除了是你爹,还是白虎族的王上,你违令不遵,我便有权力将你带回族地面壁思过。”
我不敢置信抬眸看他,痛心疾首道:“是谁说的我没娘了,以后便是爹爹小心肝小棉袄!有你这么对待小心肝小棉袄的吗?”顿了顿,我又看向了一旁从我爹出现便一直在旁边抄着手微笑装壁花的碧方控诉道:“碧方,你的革命战友正身陷囹圄,你居然还在一旁无动于衷!”
在我记忆之中,就算是面对如今天界最位高权重的帝江和青岚,碧方都一直是高岭之花的状态,唯有在面对我爹爹的时候,这家伙会一反常态,摆出一副温润如玉的无害模样。曾经有一段时间看多了凡间各种狗血的折子戏,我还一度怀疑过碧方是不是我爹风流在外给我生的亲哥哥。
直到后来我们偶然途径玄天幻境,那边只能用真身原型通过,我幻化成白虎兽型,而碧方则化作了一朵仙气浓郁的青莲,我方才打消了先前的怀疑。
因着依旧无法理解碧方的诡异行为,之后我还去专程请教过天庭最擅长情感分析的司命,结果这厮扬了扬他精致的下巴,笑得一脸暧昧地对我道:“在凡间,一般男子若对一个女子的父辈格外有礼尊敬,要么便是因为他崇拜对方,要么便是因为他意图求娶对方的女儿,这才想要在长辈面前力求留下一个好印象。”
我当时想了想,问司命道:“我比艳冠群芳的牡丹花神如何?”
司命眼神挑剔:“少女,请端正心态。”
我摸了摸鼻尖:“那与舞倾三界的九天玄女如何?”
司命凉声道:“少女,请不要自取其辱。”
我摊手,叹了口气道:“那不就得了,这些魅力无双的尤物都未曾将碧方拿下,你觉得他可能看上我吗?”
司命轻飘飘地看了我一眼:“蠢到深处自然萌,说不定有人就好这一口呢!”
对于司命的话,我自是一个字也不相信,后来习惯了碧方的画风突变后,我便将他的这一行为自动规划到了尊老爱幼的友好体现。
而眼下也不出我的所料,爹爹只是徐徐道了一句:“碧方小友素来知礼懂事,此乃我白虎族家事,还请小友切莫插手。”
碧方这个没良心的,立马便不顾我的拼命眨眼,笑眯眯地对爹爹拱手回道:“既然王上开口,在下莫敢不从,只是帝姬一贯活泼调皮,恐路上会想尽办法逃脱,眼下我也没什么要紧事,便陪着王上一并将帝姬送回族地罢。”
伸手拍了拍碧方的肩膀,爹爹一脸欣慰:“如此甚好。”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