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妮子站在窗边朝着楼下打望，她一眼看见那辆黑色的越野，一道修长的身影倚在车边。
程未央睫毛颤了颤，她捏着电话望着四叔的背影发呆。
终究还是迅速找了件外套披上，她跟艾米打了招呼，按电梯下楼。
周立行穿一身灰色西装，满是高级感，身材比例堪比男模。
程未央小步小步的挪过去，微微抿着唇。
她不可抑制的想到以前的很多事，在秦如霜没有出现之前，她曾经觉得自己在春天，世间的一切美好都唾手可得。
可是秦如霜出现以后，她好像过成了冬天。
周立行顺手拍了拍车门，他冷着一张脸，耐着性子拉开门把程未央拎进了车里。
他亲手给她系上安全带。
程未央下意识往后躲，四叔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儿毫无防备的钻进她鼻腔，有点鼻酸。
他退开，绕到驾驶座上车。
程未央沉默够了，她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四叔，你让我离开公司，是因为秦如霜吗？”
周立行刚刚点燃火，他修长的手指捏着安全带，转过脸来看程未央。
“不是。”
这个问题明明不需要思考，他却沉默了好几秒才回答，程未央不自
觉的别开脸，看着外面。
车子已经起步，窗外的景色飞退。
“那你喜欢她吗？”
女孩子的声音低低的，满含着小心翼翼。
“当然不。”
这次周立行倒是回答的斩钉截铁。
他其实真的很棘手，不知道该怎样去跟程未央讲明白这件事情，可是就算深知道这个小妮子会在自己这里受到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让人费解的是，他竟然从来没有想过放开手。
“那你跟秦如霜到底是什么关系？”
程未央轻声问。
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就是莫名的能让人听出她的小心。
周立行的心猛地一疼，他下意识的攥紧了方向盘。
“快到了。”
那些不能说的话都被男人深埋心底，他轻轻转动方向盘，把车子稳稳的停在路边。
程未央愣了愣，四叔很少会转移话题，以至于他在这么做的时候其实非常生硬，他甚至都不会掩饰。
周立行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程未央这边开了车门。
小妮子直视着他，目不转睛。
“下车吧，带你看个东西。”
程未央没动，连眼神都没有跳动一下，显然，她不感兴趣。
“四叔，这个问题没什么不好回答的，你
说，我听着，不管什么结果我都接受。”
她的语气平淡至极，眸色深深的望着他。
程未央很少有这样的时候，看似平淡，其实尖锐逼人。
周立行皱着眉，他想到那个时候在部队，会有老师讲情报心理学。
换作任何一个普通人，可能就真的什么都说了。
可偏偏周立行是一个受过特种训练的特种兵。
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不会说出关于秦如霜身份的半个字。
但现在，很奇妙的是，他内心的煎熬恐怕不亚于刀山火海。
沉默了好久。
“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这一句，像是下了某种结论。
程未央几乎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她印象中的四叔明明不是这样的。
现在的周立行，完完全全像是在逃避责任，他像极了电影里那些脚踏两只船的渣男角色。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依旧追问。
“那你那些不能解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程未央话音落下，她对上四叔的眸子，忽然脑子里闪过很多细节。
自己和四叔相处的过往，其实很多时候，面前的这个男人都给予了自己绝对的信任。
他像是自己世界里的一道光，照亮了程未
央那时候灰暗的整颗心。
程未央猛地一瞬间扪心自问，四叔能够绝对的信任她，那么她为什么不能再给他多一点的信任呢？
你的四叔，你的男朋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知道吗？
如果你不了解他的话，又是哪里来的勇气在许国璋面前说你愿意相信他呢？
程未央想到这里，内心忍不住有些纠结。
四叔的眼神里满是深意，藏着太多她看不懂的意味。
一边让她选择相信，一边让她选择质问。
周立行磨了磨牙，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程未央沉默半晌，自己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她忽然不想再做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