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崩?
太子登基为帝,说的是成珏么?
五年过去,裴寂真的放他从玉京回了瑶池?
许多的疑问充斥在明昭脑海,漂亮的秀眉不自觉的紧拧。
“小昭?”
“嗯?”
恍然回神的明昭这才发现闻舟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怎么了吗?”
“我叫你好几声,是在想新帝登基的事么?”
闻舟扫了眼下方围在告示前挤挤攘攘的人群,眉眼之下很是冷淡,就好似谁登基为帝都与他无关。
倒是明昭在听见下方讨论之时,有些走神。
“没有。”
“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明昭甩甩脑袋,把脑子里的想法抛出去。
他如今只是个不知来路的路人,只等着来日回到自己的世界。
如今既已远离,裴寂与成珏的事他还是不要去掺和了。
“那些贵人的事不是我等能左右的,好好吃饭。”
闻舟也没有要与他谈论此事的意思,往明昭碗里夹了块鱼,就埋头吃饭没再说话了。
明昭这才打量起闻舟来。
闻舟的箭术很不错,说是百发百中也不为过。
拳脚功夫更是有一套体系,说起来确实不像普通的猎户。
“闻大哥有这般箭术,没有想过参军报国么?”
明昭状似无意的问。
闻舟手里的筷子一顿,低垂的眼睫之下是看不穿的深邃。
“参军有什么好,还不如打猎来得自在。”
明昭点点头,赞同之余有些意外。
“我还以为闻大哥这般身手也有舍小我,成就大我的报效之心呢。”
毕竟,军功在古代那可是实打实的光耀门楣啊。
闻舟没说话。
好半晌才又听到他的声音,“小昭会觉得闻大哥自私吗?”
“怎么会?人生又不是只有沙场报效家国这一种活法,打猎挺好的,自给自足也是一种人生态度。”
明昭煞有其事的宽慰。
他自己还是条摆烂的咸鱼呢。
“报效家国也轮不到我,大瑶早就归属了南朝,战与不战又有何用。”
闻舟冷笑的勾唇,喝下一大口鱼汤。
明昭一惊。
他多多少少从闻舟的话语里觉察出不同寻常的味道。
若是知道他就是南朝的皇帝……
“闻大哥,你恨南朝皇帝吗?”
明昭到底没忍住试探,他与闻舟立场不同,五年前的战争南朝虽然把大瑶归在麾下。
大瑶的子民不可能心生欢喜的接受他这个敌国皇帝。
“恨不恨的又有何妨,咱们平头老百姓只管过好当下的日子就好了。”
说到这,闻舟不动声色的看了明昭一眼。
“况且我听说那南朝皇帝也不过是个傀儡罢了,真正掌权的是斩杀他父皇母后的摄政王裴寂。”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受他人挟持的可怜人。”
明昭:“……”
真谢谢您。
接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继续这个话题,埋头认真干饭。
闻舟吃饭不粗鲁但快,见明昭还在小口吃着也不催促。
直到明昭放下碗筷,才道:“小昭还有什么要添置的吗?”
明昭用帕子擦干净嘴,把头摇成拨浪鼓摇头。
“够了够了,不过闻大哥不需要替自己添置两件冬衣吗?”
闻舟手里的大包小包全是替他采办的,没有自己的一丁点东西。
“皮毛可比这些料子御寒多了,小昭放心我可不会亏待自己。”
闻舟挎着大包小包,率先站起身,“既然没什么需要添置的,那我们回去吧。”
“好。”
吃饱喝足,明昭脚步轻快的跟在闻舟身后,往镇口的牛车集市走去。
谁都没有多看一眼街道旁的告示。
两人不知道的是,他们前脚刚离开斋月楼,从瑶池都城快马扬鞭来了一支小队,秘密进了星宿镇府衙。
为首之人手里拿着一张画像。
“陛下有令,秘密寻找画中男子,若有线索即刻上报瑶池,切不可打草惊蛇。”
府衙大人跪地接过,“下官遵旨。”
秘密小队并未多做停留,如来时一般扬鞭离去。
而那张被留下的画像之上所画之人,赫然正是样貌惊为天人的——明昭。
……
半月前,成珏夜以继日的赶回瑶池之时,成渝的遗体已然僵硬如霜。
恐引起动乱,在成珏返回瑶池之前,成渝的崩逝被瞒了下来,秘而未宣。
是以,风尘仆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