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不已,真有人信啊。
果然,裴湛嗤笑了一声,手中的书随手一扔:“以前听闻这宁少钦宠妹异常,宁姝窈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今时今日怎么回事,连自己亲妹妹都坑。”
但是他也不好介入兄妹的事,只是让容青去查一查宁少钦在做什么生意。
……
宁少钦确实没骗宁姝窈,至少宁姝窈是这样认为的,没几天她兴高采烈的抱着比先前多了几倍银票在执澜院前徘徊。
黎叔笑眯眯的迎了上来:“小娘子可是要寻大人?大人还没回来,不若小娘子进屋等候?”
宁姝窈便跟着黎叔进了屋,黎叔明里暗里感叹裴湛的辛苦,大晚上的还得被圣上扣在宫中加公务,絮絮叨叨的再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吃的消。
她肃着小脸点头,联想到他都不愿买金簪,可见他挣钱确实挺不容易的,她拍了拍自己袖子里的银票,叹了口气。
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
宁姝窈仰着头靠在椅背上打盹,裴湛披着寒霜进了屋,看到了这场景,她歪着脑袋酣睡,像极了等夫君回家的娘子。
如果她没有闯祸的话。
啪的一声,账本拍在桌子上,不轻不重的声音惊得宁姝窈醒了过来。
哎哟,这椅子咯的她脖子都要落枕了。
她揉着脖子看向裴湛笑笑:“二郎你回来了,我都等了你好久。”
“等我做甚。”裴湛凉凉问。
他的语气颇有些阴阳怪气,但宁姝窈已经习惯了,他一向如此,大约是疯病又犯了,通常又会无差别嘴上攻击罢了。
可能被旁人或是公务刺激到了。
她掏出一叠银票,神情略有些小得意的放在他面前:“你瞧,这是什么。”
裴湛神色淡淡:“银票,怎么了?”
“给你的。”宁姝窈骄矜的抬了抬下巴,捏着银票递给他。
“给我做甚,我又不缺。”
唉,自己都过得苦成这样了,还在强撑呢,宁姝窈神情怜悯,他既这般为自己着想,自己又如何心安理得。
“收着罢,日后有困难记得听我说。”宁姝窈塞他怀里。
裴湛:?
他似笑非笑:“我有没有困难不知道,但是你大难临头了。“
宁姝窈笑意一敛,蹙眉:“什么意思?”
“你瞧瞧这个便知道了。”裴湛的眉眼说不清的冷厉,宁姝窈从没见过他这样,喜怒不形于色,很内敛,像是掩藏起锋芒的兽类。
“这……这是何物啊。”宁姝窈小心翼翼地拿起桌子上的那本书,翻开来看。
这是一本账本,记录的皆是什么张三欠债一百两,李四欠债五十亮,而利息高的吓人。
“这是什么。”宁姝窈摸不着头脑。
“你可知你兄长在做什么?”
宁姝窈隐隐有些不大好的苗头:“他……他同我说买卖货物。”
“呵,买卖货物,他是私放印子钱,我朝律法规定,禁止私放印子钱,诸公私以财物出举者,每月取利不得超过六分,积日虽多,不得超过一倍【注】而私放印子钱者,削官位、判刑两年。”
裴湛眉眼冷凝,起身对着宁姝窈一字一句说:“你兄长是拿着你的名头去放的。”
宁姝窈彻底愣住了,她慌然无措:“我……我不知道,他是我兄长怎会害我。”
裴湛嗤笑:“他不是想害你,怕是想害我罢,他一个身无分文的庶民如何能放的起印子钱,想来是有人做主谋,背后指使,你觉得……会是谁。”
宁姝窈浑身跌入了冰窖,不敢置信宁少钦居然利用她。
她什么也没说,失魂落魄的转身跑了出去,黎叔端着参汤看见了她,想问她这么晚了要去何处。
宁姝窈也没理,径直出了相府。
紧接着,裴湛冷着脸出了屋子,披着大氅似乎也要跟着去。
“大人,这是发生何事了?”
裴湛未说话。
黎叔看着手上的参汤,想说炖了一下午。
容青大步流星过来,端起参汤一饮而尽,一抹嘴:“大人有事。”
宁姝窈跑着去寻了宁少钦,他如今住在城内的客栈,宁姝窈来时正闭门接待客人。
不知打哪儿来的书童死活不放宁姝窈进去。
宁少钦被外面的动静吵的心烦意乱,打开了门:“谁啊,吵吵嚷嚷的。”
书童为难:“郎君,小娘子非要见您,小的已经说过郎君不见客。”
宁姝窈忿忿红着眼眶:“哥哥。”
宁少钦诧异:“裳裳,你怎么来了,他看了眼天色,太阳已经罗山,天色近晚,怎么忽然跑过来了。”
宁姝窈忍不住啪嗒啪嗒的掉眼泪。
看见她哭了,宁少钦慌然把她拉进隔壁屋子,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