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桌子上的乳鸽汤有些反胃。
一顿饭只挑着酸菜吃。
酸菜开胃,她不知不觉竟用了很多,雪茶竹苓看着欣慰,主子食欲好他们自然也高兴。
“娘子,这乳鸽汤大补,奴婢给您乘一碗。“竹苓刚要拿勺子便被宁姝窈阻止,“不用不用,我闻着……有些恶心。″宁姝窈捂着闭嘴嫌弃。
雪茶竹苓面面相觑,身为最佳侍女的敏锐度让他们觉得这事并不简单。
“可是身子不适?奴婢去叫大夫来吧。”
宁姝窈赶紧阻止:“不用不用。“这事怎么好叫大夫来,她有些紧张,也是还没做好面对的准备。“我就是克化不动,不必叫大夫。“宁姝窈含糊其辞,二人见她这般坚决便也没说什么。
吃过饭后她打了个哈欠,雪茶忍不住笑:“能吃能睡说明娘子身子好。”
宁姝窈一顿,思及怀孕会嗜睡,为了避免看出来,尽量自然:“谁说我困了,这大好日子,看看书罢。”她说完走到桌案后,挑挑拣拣寻了本裴湛平时喜欢看的杂记,想着他总说自己不务正业,这回便叫他知道自己也是能做的了正经事的。
她一打开书,密密麻麻的字叫她头皮一麻,她硬着头皮看了下去,只觉得这字在跳舞。
看一会儿又抬头发会儿呆,又动动旁边的毛笔,过了半响又觉得腿酸,想趴着看。
总之,两刻钟后,她趴在桌案上睡着了。
没办法,这书太催眠了,也不知裴湛是怎能进脑子的,宁姝窈已经很认真的努力看了,奈何它不进脑子。雪茶和竹苓看她后忍不住相视一笑。
又过了两日,宁姝窈食欲明显有些不大好,比之前两日,几乎少了一半,雪茶和竹苓也有些忧心,这怎么忽上忽下的,连先前爱吃的酸菜也没胃口了。
宁姝窈不敢说的是这两日晚上她每日躺下后腹中有些不适,还有些反胃,综合以上种种,她心头沉沉,已经信了自己大约就是怀有身孕。
她神情有些复杂,她这实属是未婚先孕。无人宣泄下,宁姝窈把薛妙云寻了出来。
“什么,当真?"薛妙云呆若木鸡。
宁姝窈垂头丧气的点了点脑袋,薛妙云也没有面对过这种情况,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你……不打算先告诉他么,毕竟孩子是两个人的。”
“我不敢,万一他不要呢。“宁姝窈趴在桌子上,侧脸贴住桌案,粉唇嘟起,神情满是惆怅。
“渣男,他要是说不要,妥妥渣男。“薛妙云忿忿。“切记,若你何时想说了,他若是第一反应叫你落了,那便是耍你玩儿,对你并非真心实意,这样的郎君,不要也罢。"薛妙云叮嘱她。
宁姝窈心里拔凉拔凉的:“不……至于罢,我觉得裴湛不是那种人呀。”
薛妙云呵了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反正觉得,若他珍爱你,怎么会还未婚便把你拐上塌呢?还叫你……这样,完事了还若无其事不负责任。"薛妙云一脸嫌弃。
碎了碎了,以前的幻想皆碎了,表层之下竞是如此的品性。
宁姝窈被她越说越难过。
然后当着薛妙云的面儿干呕了一声,薛妙云震惊:“我说你不若寻个大夫瞧瞧?这么憋着为难自己做甚。”“我……我信不过啊。"她觉得有些丢脸。“这样。"薛妙云凑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宁姝窈脸色几经变幻,随后恍然大悟。
医馆内,章大夫正在拨弄算盘珠子,随后忽然落座一道身影,章大夫随意一瞥后抬头,眼前的娘子以帷帽蒙面,鬼鬼祟祟的。
“您……做甚?"章大夫试探问。
“大夫,我想询问若是先前食欲旺盛,想吃酸的,眼下又食欲不振,还有呕吐之像,是怎么回事啊。”章大夫沉吟片刻:“看情况罢,你月事来了?”“并未。”
“成婚了吗?“章大夫随意的问。
宁姝窈脸红…语。”
“哦,闻你所说,似是怀孕之意,只是月事未来这也不好说,这样罢,我给你把把脉。”
宁姝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章大夫把手放在了手腕,把了一会儿又换了另一只手。
“脉如走珠,是滑脉。”
滑脉?那不就是有孕了吗?宁姝窈脸色惊愕,唰的一下惨白。
她收回了手腕,大夫还欲说什么,宁姝窈失魂落魄道:“您不必说了,我知道了。“说完拉着帷帽,留下了看诊费便鬼鬼祟祟的走了。
章大夫喃喃:“我话还没说完呢,滑脉也可能是食积导致的。”
宁姝窈回了裴府,她面色不佳,径直就回到了玉寻堂,躺在床上两眼望天。
该怎么说这件事呢?怀孕了?何时成婚?
有奉子成婚的嫌疑。
她怎么就不知道喝一碗避子汤呢?
宁姝窈翻来覆去的一直在想该如何说这件事,想的脑袋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