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热打铁,要么再提提?
“主子爷今儿要去西跨院儿休息吗?明日也好一同出门去那拉府。”
“怎么,爷府上的俸禄很好领?”
“……”闻言苏培盛心中一凛,主子爷的意思是他一天天的不干正事儿,净瞎操心了?这是又要克扣他的俸禄?刚克扣了仨月……
想到这里,苏培盛忙不迭跪下,拿出十二分的诚恳,“主子爷恕罪,奴才也是为着主子爷好。”
“去永和宫见德妃娘娘,也是为着爷好?”
“……”这事儿主子爷也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肯定不是今天,今天在宫里当差他半步也没离开过主子爷视线,那就是以前?
既然主子爷已经知道了没有怪罪他,想必也是知道他用心良苦,忠勇有嘉?
“太子爷、二爷、三爷都有子嗣,五爷、八爷府上的侍妾最近也遇喜了……”苏培盛这句话说完,发现主子爷的脸色更不好了,适时住了嘴,反正就这个意思,您品,您细品……
皇家开枝散叶才是首要任务啊,哎。
“奴才虽然多事儿,但奴才对您的衷心天地可鉴,日月为证……”
“聒噪。”
“……”苏培盛立马咬紧牙关,把后面的几个字吞了下去。
俸禄保住了,狗头也保住了。
讲真,他甚至觉得他应该再去小姑奶奶那里拿一份俸禄!
小半个时辰后,看主子爷办好了公文,苏培盛再次鼓足了勇气在太岁头上继续动土,“那今晚主子爷去西跨院儿歇着吗?”
“滚!”
闻声,苏培盛只得弓着身子,屏气敛神往外退去,他尽力了,他真尽力了……
这般想着刚跨出门槛,就听到主子爷毫无温度的两个字。
“回来。”
“?”苏培盛忙亦步亦趋走上前来,瞬间喜笑颜开道:“那、奴才这就去帮主子爷收拾行李?!”
苏培盛说完不等信儿,先叫了热水胰子净手,然后走到内间卧室打包寝衣、枕头、鞋袜,并明日出门要替换的衣衫,七零八碎儿打包了三个包袱放在托盘上亲自捧着,这才出来接,啊呸,伺候主子爷往西跨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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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嬷嬷虽因白天的事情气不顺,但是该她做的事情一件也不能倏忽,因此晚饭后便忙忙叨叨的筹备着明日出门的事情,哪些仆妇跟车,穿什么戴什么都是有章程的,不能给贝勒府丢脸也不能丢了那拉府的体面,一应的排场还是要撑住的。
便是她自己,也拿出了十二分的心力从中衣到外裳,从头饰到鞋袜都精心挑选准备,内管事的款儿要足足的。
收拾完正把跟车的仆妇们都叫到了耳房内训话,陡然听到外间有动静,随后是小丫头请安的声音,知道是四爷来了,叹了口气后麻溜起身走到外间准备请安,话还没出口,就被苏培盛使眼色拦住了。
昏暗的灯火下,看不清四爷的神情,然而想到兰儿挨的窝心脚,宋嬷嬷并不敢造次只无声行了个礼,便走进耳房低声吩咐仆妇丫头们动起来,想必等会儿里面会叫沐浴更衣。
然而四爷又来西跨院过夜这件事情,还是让她挺窝火儿的,助长小主子的嚣张气焰。
晚饭后,打了会儿珠络腻腻的,阮阮便随手捡了本书瞧。
这古代典籍没有标点符号费眼不说,一页百余字,竟有二十多个觉得眼熟但就是无法确定是不是她想的那个音。
阮阮看了会儿不由叹了口气,这繁体字和简体字还是有壁垒的。她一个985高校毕业的,到了这里成了半个盲人,哦吼。
两个丫头听到小主子的叹气声,手中针线一顿,对视一眼,皆抿嘴儿笑了。
阮阮看她二人挤眉弄眼的似有无尽言语,便抛了话题出来,娇哼道:“有什么好笑的。”
“从前小主子就不喜欢念书,《千字文》学了两三年的功夫才能默下来,《女则》和《女训》又磨了些年头。刚才看到小主子竟捡了本《孟子》奴才还当小主子转了性以后要做学问考状元,没想到不过盏茶的功夫……”半夏活泼些,嬉笑道。
“从前在家夫人总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小主子识得不少字已经很是难得了。半夏你再口无遮拦……”冬青成熟稳重,时常提点着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