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寒(2 / 3)

她晃了晃脑袋,提醒自己道。

话说回来,若非今日之事,她都不曾会回想起幼年的那次解围。

如今细想,或许那时沈砚就已然觉得她很是特别。

不然他大可以叫走昭徽嘛。

……可那时候他十岁,她只有六岁哎!

他勉强能算少年,但她真的只是个年纪尚小的女娃娃。

真是禽兽。

宁沅想着想着,只觉得自己有些晕,记不清今夕何夕,身在何地,只依稀觉得自己现下和当年一样,有些冷,又有些热,浑身冒汗,却又觉得被子不够厚。

沈府内,静静躺在床榻上的沈砚亦毫无睡意。

脑海中的心声迭起,扰得他睡不着。

宁沅嫌他晦气一事尚情有可原,他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

但她说他禽兽,那却实实在在是胡诌。

宁沅提起的那件事,他记得很清楚。

拜母亲念叨,他自小就知道他与宁国公府家那个软软糯糯,看起来很好欺负的白团子有婚约,所以才多管闲事,出手相帮。

彼时,他并不讨厌她。

毕竟世家联姻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只要与对方成婚有利于家族,且对方是个脑筋正常的闺秀,他都可以接受。

他以为宁沅只是性子单纯,没察觉出那群人是在针对她。

谁想她自己明明知道,却还要和那些人玩在一处。

那时他便觉得她有些拎不清。

他细问她,她却回答是因昭徽嫉妒她长得好看。

那便是真的有些肤浅蠢笨。

那群人都是世家子弟,父母各有来头,唯独她没了娘亲,爹还不大疼,不欺负她欺负谁?

自此一答,他便觉得他与宁沅的婚约是真真儿乱点鸳鸯谱。

他永远不会爱上这般蠢笨浅薄的女娘。

可脑海中的轻软声线未停,一会儿嚷着热,一会儿嚷着冷。

沈砚原本平静的心湖被彻底搅乱,气顿时不打一出来。

病了连大夫也不会请吗?

这般生活不能自理,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他坐起身,扶了扶额,唤守在门外的小厮道:“明决,你唤上大夫,往宁府走一遭,看看宁沅究竟哪里有毛病。”

最好不是脑子。

明决闻言有些讶异。

公子一向不喜欢旁人在他面前提起宁小姐,怎么忽然间转性了?

他怎么关心起宁小姐来了?

不过夜已深了,这不太好吧?

明决为难道:“会不会……”

“太过冒犯”四个字还未说出口,便被沈砚打断道:“怎么这么多话,你去就是了。”

“吵得人心烦。”

明决只得“哦”了一声,匆匆离去。

路上,他想不明白,他只是多说了三个字,究竟哪里话多了?

宁沅越睡越觉不对。

她大抵是病了。

她伸手贴了贴额头,觉得手心烫得吓人,刚想张口唤揽星,却发现自己的嗓音嘶哑得紧,只好强撑着身子,摔了一贯搁在床头的茶盏。

白瓷落地,碎裂的声响传出室内,揽星赶忙推开门,却见自家小姐面色红得不大正常。

她忙奔向床榻,扶起她:“小姐,你发烧了?”

宁沅点了点头。

“……终于还是烧了。”

这么晚了,爹爹定然已经睡下,要往内院请大夫,需要经明薇的同意,但她肯定不会轻易松口。

她思忖片刻,有气无力道:“你去,你去找我书架上的第三排从左起第十册,翻过五页,里面夹着治风寒的药方……然后依着惯例,从咱们院子墙角的狗洞钻出去,帮我弄幅药来。”

揽星没有耽搁,忙点头应下,匆匆奔了出去。

宁府前,明决带着大夫,却被拦在了大门外。

守门的小厮第五遍解释道:“您终究是外男,烦请稍安勿躁,已经派人去通传夫人了。”

“奉我家公子之命,特地寻了女医为宁小姐治病,我可以不进去,你们带大夫入内即可。”

明决有些不耐。

这宁府的办事效率怎么这么拉?

他们已经拖了一柱香了。

总算来人,匆匆向守门的小厮耳语几句,小厮会意,忙同大夫道:“宁小姐确有不适,您随我来罢。”

大夫点点头,拎着药箱跟上,明决本欲跟过去,却再次被人拦了下来。

那人面带难色:“您还是不便进去了,您放心,肯定让大夫给小姐好好瞧一瞧。”

*

待揽星为宁沅煎好药,她忍着苦喝下去,总算驱了些寒意。

她裹在被子里,隐隐觉得有发汗之意,却听揽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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