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沅沉默一瞬:“我哪里笨了?”
见沈砚不说话,良久,她望向戏台上狼狈的伶人,轻声道:“羔羊跪乳,乌鸦反哺,王族公卿本就受百姓恩养,自不该视他们的生死而不顾。”
“如若我只是一介草民,兴许早就跑了。”
“可我是国公府的小姐,一饮一食皆是他们所奉,只知索取,却不知回报,岂不是太没良心了。”
沈砚垂眸,凝着面前比那些伶人还要狼狈许多的宁沅,觉得他好像认识了她很多年,但又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她。
不过她的这番话,在他心里回荡了许久。
久到他把那青玉笛子还给裴子星,又善后完戏院一事,仍在脑海里难以挥去。
而今夜的宁沅劫后余生,似乎彻底放空了自己,什么也没想。
骤然不闻她的心声,沈砚竟有些不习惯。
他大抵真的病了。
经此一遭,宁沅浑身脏得要命。
夜深人静,无人之时,她正阖着眼睛,舒舒服服地浸在客栈不远处的暖池里。
先前为了避开与人寒暄,她特地没去豪华舒适的那方暖池,向掌柜询问,绕了远路,来了一处稍显简陋的池子。
本想清洗干净便回去,谁料水汽氤氲,波光粼粼,暖得她很是舒服。
她应对凶兽时曾高度集中精力,如今骤然松懈下来,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月上中天,一贯喜静的沈砚踱步而来。
子时已过,人人皆入了梦,此地偏远,大抵也不会再有什么人。
他行至泉边,伸手探了探水,却赫然发现枕着池边花草的一颗毛绒绒的脑袋。
那脑袋许是被他先前探水的声音吵醒,正朦朦胧胧地半眯着眼睛,把一截雪白的小臂探出水面,正欲伸个懒腰。
却在刚伸一半时,赫然僵在了空中。
哗啦一声水响,宁沅整个人没入暖池里,仅露出一颗湿漉漉的脑袋。
紧接着,一声清音划破寂静月色。
“沈砚,你怎么偷看我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