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行去探路,也好安她们的心。”领头人一脸狐疑蔑视着她,似乎是看透了凉赢的念头,一把紧抓其肩,“好啊,既然你嫌人多的话,不如就让我一人和你一起去。”
凉赢也料到他不会就这样相信自己,无从回避只得答应,“也好。”
吩咐其余人等在此待命,领头人便紧跟凉赢身侧轻步前行。一路他都紧盯凉赢,为防其耍花样,甚至还用绳索将其双手反绑于腰后。
而凉赢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反抗,显得格外配合。前方溪流之声入耳,眼看就要走出林子。
凉赢暗暗瞄了一眼前方左侧的树干之上,刻着两道叉,便继续领着他继续往前走,且故意放慢脚步。直至领头人一脚踩入树旁草从时,突觉脚下有鞋底被刺穿之感。
不及反应,这穿透感已然透过脚底板、刺穿皮肤扎入脚掌。他连忙抬脚拨开草从一看,发现里面竞然事先埋着一根削尖了的木簪。
不仅于此,树干旁周遭总共埋了五根,即便是他躲过了方才那一根,也仍会面临同样的境地。
鲜血透过鞋底扎孔不断外流,他一脸震怒瞪着凉赢,“这是你弄的?”
凉赢眼见得手,不与他废话直接朝着山溪狂奔而去。“一根木簪就想要我的命?天真!”
领头人冷笑一声,拔出了腰际佩剑便快步追了上去。双手反绑的凉赢根本跑不快,被他用飞掷而来的剑鞘击中了小腿,整个人重重摔倒在溪边河畔。
领头人忍着脚底刺痛,一步一步逼近凉赢,“刚刚就该一剑杀了你。”
可不知为何,他只觉右脚愈发麻木,渐渐没了知觉,在距凉赢只有十五步时竟无法支撑行走,单膝跪在了地上。不仅如此,他的意识也愈发模糊,嘴唇血色渐渐消失褪色苍白。
“你到底做了什么?”
凉赢吃力站起身,“那几根木簪是我在让她们更衣乔装之时,刻意从香萍那里借来的,还用石头将其磨尖,上面沾染了我先前被草斑蛇咬时自伤口排出体外的毒血,你能撑到现在还有意识,已出我预料之外了。”
领头人想要出声呼喊身后林子里的同伴,喉咙口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甚至整个人扑倒于地,动弹不得。凉赢缓步上前一脚将他身旁的长剑踢远,而后蹲下身子背手将其捡起,利用锋刃割开了绳索。
再看密林上午动静,她便手持长剑小心翼翼地靠近领头人,发觉他已经失去意识陷入昏迷,便伸手在他身上搜查,竞从他的护腕之中抽出了一枚黑铁令牌。
除此之外别无发现,手中铁牌一时之间又毫无线索端倪,凉赢只得暂时将其收入腰际,选择快步离开。没跑多远,前方马嘶蹄鸣声吓得她惊出了一身冷汗。“难道还有其他人马?”
她紧握手中长剑藏身于树后,只见对方驾马缓缓靠近,这才瞅准机会紧闭双眼劈砍下去。
可她握剑的双腕却被单掌架在了半空。
“冷静些,我不是敌人。”
他的手纹很细很柔,几乎感觉不到他在用力。更重要的,是他出声的那一刻,凉赢便认出了他。长睫缓撩眼帘,唯见马背上的他一袭乌丝长衫,微微侧身避开了自己的剑锋,横曲右臂仍托己腕,眉眼相较初见之时更添几分英武之气。
“三公子?”
来人即是叔纠,反手轻轻拨开剑锋,一时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应,只问,“您怎会在此?”
叔纠见她一身草渍泥垢,甚至手腕还有些许擦伤,便跨背下马,轻轻拉过她的左腕卸其剑,转抽袖中丝巾为其环腕包扎,“大嫂说你为了掩护她们安全离开,自己冒险领着那群刺客走了,央求我一定要把你平安无事的救出来,没想到你居然可以脱身。”
丝巾每绕手腕一周,叔纠的动作都很轻,如拂薄雾。听及他口中提到舒雯,凉赢无暇顾及刚刚死里逃生的未定惊魂,急问,“您见到公主了?”
包扎完毕,叔纠双手轻轻扯动丝巾两端,小心翼翼地打好结,“放心吧,大嫂连带她身侧的婢女都完好无损,现正由我私卫马队严密保护。”
一直紧绷的心弦突获松弛,凉赢只觉自己站不住,背倚身后树干长舒一气,“那真是太好了。”
语落疑起,凉赢又问,“不过您为何会在此?”低眉扫了一眼面前的凉赢,叔纠轻应,“是卫国那位公子硕让我来的。”
凉赢不解,“公子硕?”
“不错,“叔纠转身牵过缰绳,“今日原本会盟定约,可没多久公子晁便身体不适回帐歇息,送归复返的公子硕私下递给我一方素锦,我借着出恭之际离帐细看,上面只写了五个字。”他自衣襟中抽出那方素锦,递向凉赢。
凉赢接过一看,方知其原由。
嫂危,速营救。
虽然没有根据,不过凉赢大致认定此事背后主导之人必是流白无疑。
递还素锦,凉赢也不在多问,只道,“多谢公子专程前来搭救,烦请带路,小人也好尽快赶回公主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