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你不恨我……骗了你们吗?”
希尔低声回:“不恨。首领不是也骗了我们吗?我是说,好像是这样……”
巴罗听到这句话,回头,狠狠瞪了希尔一眼,却没有回驳。
他的大脑里,往日的碎片正一块、块组装起来。
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那些“离开”的人们里啊,有他的朋友、有他爱慕的人……
格瑞丝上前一步,独自面对奥玛的驱赶。
“我了解您的想法了,希望您再给我十分钟。”
奥玛一脸的不耐烦。
“你是说,你还要再调查十分钟?”
“我是说,我还需要十分钟来结案。”
格瑞丝说完,转身,朝首领的屋子走去,她在表达,她要在那里结案。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不愿听从这个女人的话,双脚却不由自主地跟上她。
要说有什么东西能同信仰对抗,那就是“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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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的屋子里,通过座位鲜明地将众人分为两块。
水神厄斯派与娜塔神派。
格瑞丝对于这种分法十分不满,不过,她懒得深究。
她累了,她想赶紧将案子结完。
她开口。
“在说今天的案子前,我们要先说到这五年来每一场仪式中所使用的戏法。”
“戏法!”奥玛代表水神厄斯派尖声叫道,“你在将我们的首领说成骗子!”
格瑞丝睁大眼睛,“骗子?不,我绝不会这样议论麦考利。”
“哼,算你……”
“他贪婪、残忍、没有人性,用骗子来形容未免太轻巧。”
“!”
水神厄斯派眼看就要暴起,汤米、胡佛赶紧使用蛮力压住他们。
格瑞丝平静地看着他们,微笑。
“你们一个个都羸弱不堪,这也许也是麦考利的算计吧。”
奥玛的眼神简直能杀死她。
她没能成功,但又成功了部分,她的眼神杀死了青年。
艾维流泪,“格瑞丝小姐,我害怕。”
格瑞丝敷衍地安慰了他两句,面朝众人,将话语继续。
“那么,麦考利在仪式中究竟使用了什么手法呢?我想答案就在以下三点里。
“第一,首领戴着水神面具,他的面容不示人。
“第二,首领只用动作、手势下达命令,他的声音不示人。
“第三,守在入口的三人不被允许转身、观摩仪式,他的动静不示人。
“看,这就是麦考利精心设计的仪式,有那么多‘不示人’!
“而基于这些前提,他才能将他的计划实施下去。
“他的计划是什么呢?其实非常简单,在座的只要有他的冷酷心肠,都能轻而易举地复现。但在我揭晓它之前,我要先带各位思索一个逻辑问题。
“问,一个人要如何死而复生?
“不要谈论魔法,不要谈论神迹,它便只有两种可能。
“一,这个人没有死;二,死的不是这个人。
“我们先看第一种情况。我们已知有一种方法可以做到这件事,那就是汤米使用的那种鸡血、伸缩匕首的手段。可你们也知道,鸡血难以骗人,他总是需要真血的,总是需要杀死或者伤害一个人、拿到血。
“你们也许听到这里会想,难道首领的方法是,杀一个人,将那个人的血带到现场,使用伸缩匕首捅向脖子的时候,将血包刺穿放出?这是一个有可能实现的方法,坦白说,我们今天的凶手使用的就是这种方法……但麦考利首领没有用。
“因为他有更好的方法。他的方法不但更加真实,还能一箭双雕除掉他不想要的人。嗯,是的,我看出你们已经有人懂了。他使用的就是我所说的那第二种可能:死的不是这个人。
“每一次仪式,坐在首领位置、穿着仪式服装、戴着水神面具的那个人都不是首领本人,而是某个受他威胁、逼迫、控制,‘心甘情愿’坐在那,将匕首刺穿自己的脖子,替他去死的‘羊羔’。
“等到仪式结束,那十二个人都死透的时候,他再自己悠悠然从房间里出来,将‘羊羔’的尸体搬到房间的暗室,而他自己呢,穿上羊羔身上的仪式服,戴上面具,安然无恙地坐在那。他当然安然无恙!他连仪式都没有参加!
“等到事后,他再找机会将暗室的尸体处理掉,这就太简单了。”
格瑞丝说到这,停下,她嗓子发干,艾维的手伸向她,递来水囊。
她接过,说“谢谢”,喝下一口。
她余光扫向前方的水神厄斯派的人,她在等待他们的愤怒或者困惑。
然而两者皆无。
这群听不得首领被侮辱的人,却也是对这几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