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那里的习俗?”
江述月似乎对此闻所未闻,但是又保持着对文化差异性的尊重,没有显得大惊小怪。
“不算,这是我个人行为。”
陶栀子不得不停止继续喝饮料的动作,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道。
这一场简单的晚餐,陶栀子吃得不多就很快就抱了,江述月吃东西总是斯文,是多年来被浸润出的自然而然的文雅。
陶栀子将自己的盘子推开,腾出了空位,再用纸擦干净桌子,将手臂交叠,脑袋枕在手臂上,就这样趴在江述月身边,安安静静地欣赏着他用餐的模样。
只觉眼前的一切都让她躁动的心脏有片刻消停,听着爵士乐,闻着空气中淡淡的酒味和他身上木质香调,仿佛将森林中的空气都带到了眼前。
她的很多动作都不经思考,惯有的用直觉行动的风格。
明澈的双眼中反照着烛光,陶栀子就这样在一旁,欣赏着他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仰头尝酒的时候,脖子前侧凸起的喉结,在白皙细腻的皮下上下一动。
带着陌生的异性的特征,竟由视线落入陶栀子的眼中。
或许她从未真正细想过为什么小说里总是描写男性的喉结和锁骨,她和其他男孩子日常相处中也从未注意到这些细节。
眼前的江述月,就好像是将文学中的对男主矜贵清介气质的抽象描写带入现实的人。
注意到她的眼神,江述月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自然,好像对她所有动作都习以为常般。
视线略微偏移,看向她,发现她的那盘主菜只吃了一半不到。
“这就吃好了?”江述月问道。
“嗯,再吃就太撑了,晚上睡不着。”
陶栀子伸手摸了摸肚子,保持着趴在桌子上的动作。
等服务生将桌子清理干净,江述月给两人点了喝的,陶栀子换了个姿势趴,将头转向反方向,后脑勺对着他。
“我先休息一下,养精蓄锐,不然一会儿走不动了。”
她总是容易疲惫,感到疲惫的时候不能强撑,这导致她很多时候就跟骨头被抽掉了似的,随时随地可以找到地方稍微休息。
她的后背无意间触及到什么,应该是江述月放在桌上手臂。
江述月将手臂挪开,陶栀子也跟着手臂挪了一下,她闭着眼睛懒懒地给出了说法:
“睡觉的时候身体的支点越多,越不容易做噩梦。”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那只手臂没有继续挪开。
因为感受到他的手臂,就不怕一睁眼人没了。
陶栀子心满意足地在傍晚时分的咖啡馆趴在桌子上打盹,这一觉睡得短暂又踏实,再次睁眼的时候,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酒吧里的音乐早已换了好几首,墙上时钟显示,她不过睡了二十分钟。
她下意识在直起身之前摸了一把嘴角,确认自己没有失态才缓缓起身。
两人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陶栀子开口提醒道:“别忘了我给你的小礼物。”
江述月将纸袋拿起,说道:“不会忘的。”
两人重新踏上街道的时候,林城的很多店都关闭了,空气中的暑气消散,带着一缕不经意的清风。
在环境寂静的时候,江述月开口问道:
“你是不是不喜欢欠人情?”
这似乎是一句友好的推测,也像是打破沉默漫不经心的对话。
陶栀子如实点头,又补充道:“但是我送你礼物可不是为了还你人情。”
在江述月略带探寻的目光中,她解释道:
“你待我好,所有待我好的人,我都会把眼下最好的送给他,这份咖啡豆,就是我能力范围内能给你的最好的东西。”
江述月眼神微动,漆黑的眸子看向她:
“那你以前对别人好的时候,别人会用相同的真心待你吗?”
陶栀子眼中露出了诧异,似乎没有细想过这些,但细想后……
眼底闪过失望,随即又乐观地笑了笑:
“不是每个人都会回报我,但是当我表达友好的时候,本就没有指望别人也同等地待我,那样事情就过于复杂了。”
“我精力有限,脑子也不爱动,容不得我去分析这么复杂的情况,尤其是人性。”
江述月又陪她一起走了一段,问道:
“你觉得我会回报你吗?”
陶栀子愉快地说:“你和我一起共度过这些日子,已经在回报我了,我一直都是很容易满足的人。”
很容易满足的人,为什么还能从他人身上感知到那么多失望呢?
这是最先冲入江述月脑子里的一串逻辑。
“好吧,你呢,你出生于什么季节?”
江述月很会现学现用,这分明是陶栀子刚才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