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
“那我帮你在庭院里种花,就是江先生批准的那片空地。”“从明年开春开始,你每个季节都能看到不同的花开,就在藏书阁门口,你每天都能看到。”
陶栀子在江述月面前独角戏唱多了,倒也无所谓江述月是否沉默,兀自兴致盎然地说起了自己的种植计划。“我准备给那片花园根据光照和保水功能划分区域,最好每个季节都能有些香味浓厚的花,风一吹,你在室内也能闻到…正说着,一道不经意的声音响起:“谢谢你…”这一句道谢响起,陶栀子愣住了,一时间想不起自己想说点什么,只是怔怔凝视着江述月,眼中的笑容像是被胶水封住了一样,不知道如何动作了。
一旦江述月在这张平日里略显森冷的面容下,说出这种客气温情的话,她都变得无措起来。
为了掩饰内心的尴尬,她赶紧去江述月身边,从金属架子中随手抽出了一份旧报纸,煞有其事地准备翻阅。等看到报纸第一句话的时候,她就傻眼了。这份报纸,不是中文,不是英文,叫La Nazione。印象里带有La的,有可能是法语,有可能是意大利语,她不了解,不敢妄言。
可偏偏这份报纸的名字,她恰好知道。
“La Nazione,佛罗伦萨最具影响力的报纸……你居然还懂意大利语吗?”
陶栀子晦涩地将报纸的名字读了出来,也不确定对不对,但是这的确是佛罗伦萨的报纸,她看向江述月将自己猎奇的目光递了上去。
“知道一点,上飞机之前买的,打发下时间。”江述月说话向来不显山露水,不会刻意彰显什么,但是陶栀子心中,他却时常带给自己以惊喜。
和江述月认识越久,越去探知他所思所想,就会发现他原比外表看上去精彩。
“那你去过佛罗伦萨……“陶栀子状似疑问,但是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她脸上表情变得古怪而深沉起来,双眼紧锁,看着江述月。仿佛看着他,就能一睹佛罗伦萨。
“几乎每个冬天都会去那里度假。"江述月眸光一转,在整理杂志的时候余光瞧见了她。
本没有刻意说些什么,只是随性的一句话,他却看见另一双带着殷切期盼的神情。
陶栀子向来热烈,但是人们极少在她眼中觉察到什么渴求。她似乎总是一个物欲极低的人,但是在提及佛罗伦萨的时候,她的眸光热切到闪烁,如同一窥天文望远镜里,光年之外的神秘星辰。
“原来,你目睹过,真正的翡冷翠……
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凄凉,带着罕见的浓重遗憾。这语气,半点不像她。
她抿着双唇,上下牙齿轻微摩擦着,像是想起太多过往。她不知道现在在这个场景下说这些是否符合适宜,但是她已经被埋藏了很久的珍宝好像被挖出来了一样。当她意识到现实的那一天,她便将所有关于佛罗伦萨的想法全部埋进了沙漠里,越深越好。
但如今突然被挖出,竟然发现自己心里的佛罗伦萨,正在滴血。
“述月,如果我想告诉你,我曾经不切实际的梦想,你会不会笑我?”
答案显而易见,但是陶栀子还是不放心。
江述月给她吃了定心丸,跟她说道:“你知道,我不会。”陶栀子心里憋着太多秘密,关于这过期的梦想,倒成了可以说出口的,最不像秘密的秘密。
她试图回到几年前,去再次感知那份生活的希望。关于梦想与希望,她向江述月娓娓道来:
“我大概十二岁的时候,在网络上看到一个报道。一个十六岁开始打工的女孩,她从那时候开始就没有经济支持,一边工作一边学习,她没有读过本科,尝试过各种工作,从一开始的求生,变成储蓄。”
“她储蓄的目的是为了前往意大利,实现她的大学梦。”“多年后,她带着十万块钱前往意大利,去探寻人生的全新道路,这十万块,是一切的前提,因为只要人抵达意大利,后续的费用可以通过半工半读来维持。”
“有一天,她在意大利的希腊餐厅打工的时候,遇到了她人生的伯乐,一家澳大利亚公司的老板向她抛出橄榄枝,问她是否有兴趣去澳大利亚做实习。”
“再后来,她的工作能力逐步被认可,学业也在同步发展,她的人生彻底走上正轨,开启新的篇章。”这个故事,带给陶栀子太多的希望。
“从那以后,十万块成为我最大的奋斗目标,这是一切的起点,也是我去往意大利开启新生活的最低前提。”“我和她一样,十六岁的时候开始独自面对社会,想尽办法挣到十万块,那几乎是我全部的希望。”“十万块,好像能满足一切理想………
说到这里,江述月似乎在等着她的后续,但是她的诉说却戛然而止,眼中怀着最后一丝不甘,将报纸重新拿起,细细端详。
一如自己在无数个打工结束的夜晚,一遍遍地看着画报上的意大利。
有无数人说过她的念头不切实际,如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