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4 / 5)

光景。”

这样一番“积德行善"的理论,在这样一个奸党横行官场黑暗的时代,从李世民的口中说出来,带给在场之人的震惊不可谓不巨大。

这样的话,他们或许从道长的口中听到过,却从来没有从一个朝廷命官的口中听到过。

张家长子呆呆看着面前年纪与自己相仿,却仿佛自带一种慑人光芒的赵知州,呆呆想着:如果换成刘泌昌他们那样的官员,只会劝爹多花钱打通关系送礼吧?赵知州,确确实实跟那些人不一样啊…

吴闲闲也听得热血沸腾:看吧,整个军营之中还是我的眼光最好,我第一个投靠了这样深明大义的赵官人,只有他才把咱们穷苦老百姓放在心上的!

而李世民这番话也如同一道惊雷,劈得张员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后半晌没回过神来。

良久,他才挪了挪干涸的嘴唇,深深朝李世民鞠了一躬,哽咽道,

“多谢赵官人的提点,您这番话如醍醐灌顶,让小人顷刻间大彻大悟了啊!小人往后必会谨遵您的教诲,再也不敢生出视生灵为草芥之心啊!”

他一路靠着笼络官场贵人左右逢源到处装孙子,又给官吏们送出了无数的美人财物珍宝,才辛苦挣来了这一份家业,可直到方才,他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落到今日这样的境地一一

连昔日的朋友都要上门来趁火打劫啊!

而李世民说的这番话,其实是与大宋官场的规则相悖的,他从前也在妙云道长处听过几回,但并未当真,一直认为谁信了才是真傻子呢。

可是此时此刻赵知州的神情是如此的肃穆,目光是如此的真挚,人生遭遇大起大落的张员外,这回是情不自禁地真听进去了,而且,他还顺着对方的话头细细想了一番:别说是富商大贾,就连那些魏晋世家都早就化作了土,又有哪个家族能保持千年兴衰而不断绝呢?为什么孟子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不就是因为那些贤人的后代违背了赵官人所说的取舍平衡之道,妄想赚尽最后一分钱、耗尽最后一份民力吗?

由此可见,人心,才是人们面临危机时唯一的退路啊,而自己跟着刘泌昌那帮人干了这种烂良心的事,结交的都是些一样黑心肝的家伙,哪又配得上有真朋友呢?谁又能想到,到了这样落魄的境地时,肯送给他这样一番真挚的金玉良言之人,竞然是与他从无交情的赵知州!这样想着,张员外愈发为自己往日跟对方作对之事愧疚不已,坚持要把这宅子送给李世民,以答谢他的提点之恩。

但李世民再次果断地拒绝了,却顺势询问他这回有哪些产业要卖,又是如何作价的,如果合适的话,自己有朋友也想买下一此。

这话一出口,张员外显然深深误会了李世民,他以为,对方一定是对自己一家老小生出了怜悯之心,这才想找人来帮忙买下张家产业的,简直感动得眼泪都出来了,迭声答谢道,

“怪不得青州城中,人人都说赵官人是青天大老爷,原来您真有一颗菩萨心肠啊!”

他急忙让人取来早就整理好的田契铺契递给李世民看,殷勤介绍它们都是难得的肥田旺铺,又把心一横,主动许下了降价承诺:只要是赵官人的朋友要买,他一律按买入价的五五成出售。

他今日原本是铁了心心最低要按六五成出售的,就算那几个混蛋真的不买,他也宁可拆散了单独卖,绝不会再降价一一这样的价格,只要把告示一贴出来,想来也能很快处理得七七八八的了。

但他此刻愿意咬牙再亏一成,以答谢赵知州雪中送炭的一腔好意,同时,也希翼能借这个机会为儿孙结下一两分善缘。在他心心中,那帮趁火打劫的混蛋当然不配与赵知州相提并论,而这样的价格,他也只会出给李世民推荐来的买家。

这个价格一出来,别说是李世民,连磨刀霍霍准备帮赵官人大砍一场价的吴闲闲都惊呆了:这么好的田地和铺子,竞然不是按市价出售,而是按购置价的五五成!如果不是没钱,他也很想买啊。

李世民疑心是对的报错了价,再三出言确认这价格是不是有误,但他这番举动,愈发让张员外对他的人品信重起来,就一口咬定绝没算错价格。

既然如此,李世民也就不客气了,立刻就说这个价钱自己就能替友人做主,让对方找人来算一算全部买下来要多少钱。

几个先前给那些富商算账的张家铺子的账房先生,立刻就摆开算盘再次噼里啪啦算了起来,最后得出一个数字:二百三十六万贯。

吴闲闲这辈子除了每回发军饷那天,从来没再见过按“万"为单位计算的钱,听得眼睛都一直在抽搐一一按购入价的五五成算还要这么多钱,我的天爷啊,把我剐了拿去卖也卖不出这么多钱啊!

李世民听完却暗暗有些遗憾,张家这些肥沃良田只要不遇到天灾,只收两成田租也能收进不少粮食,而这些铺子全在青州人气最旺的好地段,简直是一接过手来就能直接挣钱的,这笔交易只有赚没有亏…可是,他的钱不够啊!就算借用敬德拿来的那十八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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