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再次见到柳华阳,夕西觉得虽然相隔数年,可是就像是昨天刚见过面。两人走入正厅,就见郑娲,金钟以及郑隐三人围坐在一张圆桌旁,沉默地看着什么。
“郑娲,这位就是柳华阳先生。”夕西走过来,向他们介绍到,“这位是郑娲女士,以及郑女士的父亲和金先生。”
郑娲站起来,伸出右手:“你好。”
“你好。”柳华阳错过郑娲的视线,看向郑隐,嘴角抹过一丝难言的笑意:“郑先生?好久不见。”
郑隐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异样,随即又烟消云散:“大家都坐吧。”
“郑先生,不知道你们找我来有什么事?”
“华阳,你们母子现在生活得怎么样?”
“托您的福,很好。”
谢夕西从他转瞬就换上的笑容里看出了几许苦涩。
“也许现在,我说这些有些晚了,但是,我真的怕有一天我也会突然间离开,所以,我现在只有一个心愿。”
“您说什么呢,您还年轻着呢?”郑娲有些难过。
柳华阳看向郑隐头上露出的白发:“我能帮上您什么忙吗?”
“你的母亲,也是郑娲的母亲,我希望能再见她一面。还有这桌子上的画,希望能和另外的半幅重新合璧。”
突然间,柳华阳竟冷笑起来:“我母亲自然是不会再见你了,而另外半幅画,我早已找专家鉴定,是幅赝品。所以,就没有什么合璧的必要了吧。”
“就算是赝品,我也很想再见它一面,毕竟这是一幅有特殊意义的画。”郑隐无力的说。
“我们家的那幅赝品没有资格和您家里的无价之宝相提并论,所谓合璧,更是一个笑话。”柳华阳的语气变得奇怪。
“看来你们还是怨我。”
“不是怨,母亲跟我说过,既然无情,何谈痴怨。”
郑隐的脸色越来越吓人:“她是说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
“有没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那就罢了。”说完,郑隐抄起铺展在桌子上的《秋荷图》,另一只手掏出一只打火机,瞬间把它点燃,扔在了地上。
“郑先生!”
“爸!”金钟和郑娲连忙上前,试图踩灭画上的火。
郑隐淡淡地说到:“别费劲了,它没有存在的价值了。”说完,转身离开了。
郑娲拿起残存的古画,蹲在地上抽泣,金钟上前扶她,就听到郑娲轻声说:“她也是我的妈妈!”郑娲推开金钟,几步走到柳华阳身前:“柳华阳,她也是我的母亲,我又有什么错,这么多年,竟没能见上她一面。”
柳华阳和郑娲就这样沉默着,对立着,夕西无措的看着他们,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金钟在咖啡桌旁坐下,好像也觉得无从插手。
终于,柳华阳开口了:“也许,他没跟你说过,我母亲是怎么离开这个家的。是,当年,她已经决定好好跟他过日子了,可是他疑心太重了,最终逼走了母亲。现在,母亲在英国,身体也不好,我不想她来回折腾,你要是想见她,可以随时来,到时候给我打电话就行。”
柳华阳离开的时候,夕西也跟了出来。两人走着走着,柳华阳停住,转身对夕西说:“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在前路迷蒙的光景里,夕西望向那一点孤零零的身影,就那样消失殆尽。
回来后,夕西看到郑娲在哭,金钟在劝她。“你要是实在想念你生母,我明天就可以陪你去英国。”
郑娲啜泣了几下,慢慢平息下来。
西星说到:“可惜了这画。”
“那半幅画是假的,这半幅就应该也是假的了。”金钟继续盯着郑娲的脸色看。
“不如找个专家也来鉴定鉴定这半幅。”西星说。
郑娲看着金钟:“你不就是专家吗,是真是假还看不出来?”
“我入行才几年啊,不够格。”
“我倒是认识一个学考古的,这鉴定字画不知道她在不在行,不过可以请她联系一些有权威的专家。”夕西想起了杨幔。
古画的鉴定也几经波折。杨幔请教的几个专家说法不一。所以,杨幔总结了一下,对夕西说:“这幅画可以说是真的,也可以说是假的。”
“这什么意思?”夕西听得云里雾里。
“说来话长。”杨幔说,“从纸张和墨迹来看,确实是宋代作品,但不是贺铸所画,应该是有后人敬仰贺铸,所以为他的词做的配画。还有民间传说,贺铸曾爱上一女子,但是遭到父母反对,后来,那女子殒身于贺铸赋诗的荷塘,那荷塘里的荷花就再也没有开过。后人为纪念此事,遂作此画。反正,这种民间传说很多,众说纷纭,不一而足。”
夕西已经听懵了:“那就是没个确切的结果呗?”
“看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了。”杨幔看着重新装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