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买药?我还在那铺子里等家里打发人来接我呢。”
时修一时没敢告诉她如眉死了的事,“买什么药?”她顺手拧他那条受伤的手臂一下,闷在他怀里笑了声,“你猜。”
“我才懒得猜!"他莫名又发起火来。
骤然听见有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渐近,西屏顾不得生气,忙从他怀里跳出来,站开了些。
朝前张望,果然看见一班人打着火把跑过来,是些差役。为首的不想会碰见时修,忙诧异地近前来打拱,“小姚大人,听说北岳门有人拦下了一个形迹可疑的人,小的们正要赶去查看。”
时修因问:“鲁家那头有没有人守着?”
“臧班头留了两个弟兄在那里。”
“好,你们快去。”
西屏疑惑着看那些人跑过,掉过头问时修:“敢是鲁家出什么事了?我傍晚从他们府上出来时分明还好好的呀。”
时修拽她一把,“先回家再说,这夜不太平。”他握着她的胳膊,因为心有余怒,手上力道不由得重了两分。她吃了疼,生了气,甩开他的手,打着灯笼快着步子往前冲。
时修在后头喊她:“您这会又急了?跟鬼赶着似的!”西屏回头鄙薄瞅他一眼,“有个小气鬼在赶我!”“说谁呢?"他仗着腿长,两步撵上去。
西屏又快着跑几步,赌气间,两个人都将方才黑夜中的拥抱抛在了脑后,谁都没提。
归家先去告诉顾儿,顾儿险些没跳起来,拽过西屏打量了好几遍,“亏得老爹爹保佑,你好歹没出什么事,不然将来你娘问我,我怎么和她交代?!这么大晚上的,你到底哪里去了?吓得我,就要去报官了!”
时修在旁道:“报什么官?家里都是做官的。”顾儿正是有气没处撒的时候,转头接连几个巴掌狠狠拍在他臂膀上,“你还有脸说!家里都是做官的,大晚上的却走失了人口!你那棺材板子活化的爹呢,死在衙门里啦?这时候还不回来!”
西屏想着方才给他捏痛的胳膊,总算出了口恶气,待顾儿又打了几下,才去拉开她,“都是我不好,我因为在人家铺子里躲雨,就回来得晚些。可如眉先回来了,她没和你们说一声?”
顾儿吊高了眉,“如眉几时回来的?”
“她拿了伞,比我先回来好一阵了,怎么你们没看见她?”
两个人正是疑眼望疑眼,时修冷冽的嗓音突兀地插进来,“她死了,才刚在前头落英巷里发现的尸首。”西屏乍然脸色煞白,眼珠子转了又转,简直不敢信,“胡说,傍晚她才与我一齐从鲁家出来。”“尸首拉去了衙门,这时候,想必姜三爷正在检验。”他口气沉着,脸色也郑重得不像说笑。西屏怔忪了一会,茫然地扇几下眼睛,跌坐在那榻上,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喉咙,“她是怎么死的?”
时修谨慎地看她一会,分辨不出她到底是悲还是惧,只好朝他娘使了个眼色,叫她安慰。他则点上盏灯笼,看样子又要出去,“我正要去衙门里问询,等我问过回来,才能答复您。”
及至府衙,灯火通明,那臧班头带着几个人正押着付淮安,与时修在门上撞了个对面。时修没料到这么快就拿住了人,歪着嘴一笑,“唷,手脚真是快,在哪里拿着的?”减班头笑着看付淮安一眼,“大人恐怕也想不到,他是自己回的鲁家,两个兄弟在鲁家守株待兔,没想到还给守到了。这人也怪,见着官差不慌不乱的,还说进去和他奶奶交代两句就跟咱们走。”
时修提高了灯笼照付淮安的脸,那张熟悉面孔除了比往日苍白,没什么异样,仍旧挂着有礼的笑,“姚二爷,看来你和我,是做不成亲戚了。”
“我原就没想过要和你家结亲。"时修垂下灯笼,笑意凛凛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少顷,向肩头招招手,示意将人押进去,他自己则往仵作房里去。
以防尸体腐败,屋里堆着好些冰砖,进门便有股寒气袭来。如眉的尸体摆在冰砌的床上,南台正擎着灯查验。因见时修进来,他忙把银缸递给身旁的差役,近前来问:“找着二嫂没有?”
“找着了。"时修盯着他慌乱的脸,笑了一笑,“三爷真是关心你二嫂。”
南台没搭这话茬,又走回尸体旁,垂着眼看如眉,“和许玲珑一样,是被勒死的。不过这回倒不用费什么力了,“说着走去案上拿了快玉玦来,“这是如眉从凶手身上扯下来的,是一块腰饰。”
时修拿在手里翻看,“怪道那付淮安不跑,想是知道这回跑不掉了。”
“这是付淮安的?”
“是不是,明日一早,着鲁家的人来问一问就清楚了。”
南台点点头,又绕着如眉的尸体打转,皱着眉,“我想不明白,付淮安和如眉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她?”时修走过来,睨着眼看了如眉半响,方道:“难道他和那许玲珑就有冤有仇?我想他原想杀的是六姨,是错杀了如眉。”
“错杀?”
“难道你没发现,如眉的身段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