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越看她越痛恨。
知夏在一旁安慰,言语苍白。
焉闻玉哑着小嗓音道:“我想快点离开,知夏,你走吧,免得他们迁怒于你。”
“我不走,”知夏搬来个小木凳坐旁边,道:“当初要不是小姐选中我,估计我就是个烧火丫鬟,大不了就回去继续烧火。”
“不要意气用事,不论生在何境地,人总该为自己的前程打算。”
四下无人,焉闻玉抬起脚脱下绣花鞋,低声道:“其实,我偷藏了东西。”
她从鞋垫底下摸出两片金灿灿的小树叶,放在知夏面前,“这是以前祯儿所赠,与刘家无关。”
祯儿大名冉月棠,是焉闻玉相交多年的闺中好友,这会儿估计也听闻了刘家的变故。
知夏仿佛看见了希望:“冉姑娘与小姐要好,她一定会帮助小姐!”
焉闻玉摇头,娘亲都能反目,她和祯儿的友情又会如何,她没有勇气去想。
“知夏,原先我想着,娘亲会将你的身契予我陪嫁,到时消去你的奴籍……”她微微一顿,道:“如今我无法做到,只能给你一片金叶子,另外一片,想去寻奶娘……”
奶娘性情和善,这么多年的照顾无微不至,如今却因为谢姨娘的缘故,不得善终,焉闻玉无法放任不管。
人牙子喜欢年轻有力气的,岁数大了,只能落个脏活累活。途中不仅会饿肚子,还怕生病,没有人会给不值钱的仆役花半个铜板。
焉闻玉泥菩萨过河,毫无底气,不敢说一定能找到奶娘的踪迹,但总要试试。
知夏不肯收下金叶子:“多谢小姐好意,快快藏起来,不必给我。南丘村那边,还不知道是怎样……”
只听说焉家在乡镇上讨食,想必非常清贫,小姐如何能受得住?
焉闻玉并不害怕:“他们既能把刘静花拉扯大,就不会少我一口吃的,肯定饿不死。”
她执意要把金叶子给知夏,两人正推拒着,小院外头悄悄摸过来一个人。
是知夏的同乡秀云,日常清扫佛堂祠堂那边,不在念月阁伺候,这会儿是出于担心过来看一眼,顺便递个话。
秀云带来了一枚白玉簪,满脸喜意道:“姑娘,这是郑公子亲手所托,他说秉承婚书,两不相负。”
知夏松了口气:“郑公子果然认定了小姐。”
焉闻玉不伸手去接,若有所思,道:“若真的秉承婚书,该是郑夫人遣人走一趟,又何必拐弯抹角找上秀云。”
郑公子没让身边人来,估计是瞒着他母亲。
“这……”知夏一想有道理,连忙问道:“秀云,燕松堂可有什么动静?”
秀云捧着白玉簪为难起来:“不好隐瞒姑娘,郑家二位与老爷夫人一道用膳,正式见了二小姐,饭后郑夫人便想婚事作罢,郑公子不同意。”
郑夫人一见刘静花,就不愿意要这个儿媳妇,她儿子是读书人,年纪轻轻功名在身,岂能迎娶一个目不识丁的女子!
更别说,其他长处半点没发现。
而郑慕远,平日里不声不响的,谁知还挺属意焉闻玉,他不肯退亲,坚持要按婚书迎娶。
哪有郎君不爱俏,年少慕艾,郑夫人能够理解,但不会允许。
焉闻玉是花颜月貌不错,可惜一朝从枝头跌落成了农家女,如何够格当郑家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