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二人有何不妥?”
魏鄞修不答。
前世,他死后是勤王登基,皇位还没坐稳几年,大晟就发生了内乱,邻国趁机发兵,百姓民不聊生。
江东崛起一支威虎之师,有兵有粮,异常迅猛。
魏鄞修所知所见的片段并不连贯,无法清楚了解其中来龙去脉,但他稍微一留心,就能抓到藏匿暗处的踪迹。
夏日多雨,江东上报了水患和瘟疫,请求划拨一笔灾银。
本就是富庶之地,鱼米之乡,不仅连着免去两年税收,还要拿朝廷一笔银两。
倘若灾情不属实,这一来一去的差额,两年足以囤下可观的钱财。
就时间线而言还有几年,魏鄞修不相信只是单纯的巧合。
江东以泗州为大,偏偏郡守是毕彦常,娄龙山的女婿。
此人曾经也是名噪一时,先帝在位时的状元郎,被娄龙山选做女婿,风风光光大办婚宴,成就一桩佳话。
而后外派离京,一去就是十几年没回来。
这期间毕彦常任职的地方有好几处,期满调升,一步步做到泗州郡守。
升迁之路顺风顺水,但又没有太过冒尖扎眼。
魏鄞修决定去会一会他。
“哀家不同意。”
这山高路远的,皇帝才刚脱险复生没多久,就要到她看不着的地方去了。
当然,她能够理解朝堂大事的慎重考量,道:“事情可以派人去查,十人不够那就二十人,养着那么多,难道没有一个能用吗?”
后宫不得干政,她不好说娄龙山与毕彦常如何,皇帝也不会平白无故留意到他俩,要做什么她不会阻拦,只是不能看他亲自离京。
魏鄞修却是非去不可。
任何动乱,都不是一己之力足以挑起的,也不是十天半个月内酝酿,除了毕彦常,江东还有谁呢?
背后之人是否他疑心的那一个,一探便知。
太后劝阻不得,一阵心肝肉疼,又听他道:“朕带祝妃一同前往。”
“她?”太后眼见着势必成行,叹口气道:“你带上萸蔓,她细致周到,定能照顾好你。”
“表妹大病初愈,不宜舟车劳顿。”
“祝妃不也才养好没几日?”太后不勉强他带上萸蔓,只是提醒道:“萸蔓为着你的事伤神,病了好大一场,你没去看望,该有点其他表示。”
魏鄞修神色淡淡:“此事容后再议。”
太后便是想早点把侄女接进宫,这会儿也急不得,一想到江东山高路远,人还没出皇城就牵挂上了。
怎就要亲自跑一趟呢……
魏鄞修的意图,还遭遇了朝堂诸位大臣的极力反对。
御驾出行非同小可,疟疾横生,万一有个好歹,谁担待得起后果?
眼下最重要的是立后,早日册封太子,江山社稷才得以安稳。
若还像之前,帝王驾崩,几位王爷争相上位,迟早乱套了。
魏鄞修没有采纳这些谏言,他要去江东。
这在一些臣子看来如同无理取闹,户部老尚书皱眉道:“历年来何处无水患,陛下执意前往,还带着祝妃?”
魏鄞修面无表情看着他。
在这节骨眼提一嘴祝妃,想传达什么呢?带着宠妃游山玩水的昏庸帝王?
户部尚书慷慨激昂,道:“陛下如此一意孤行,恐有刚愎自用之嫌,非明君所为!”
“明君?”魏鄞修高坐龙椅,不为所动:“朕砍了皇叔的胳膊,不是早已背负骂名了么?”
一句话,使得朝堂上气氛隐隐的陷入剑拔弩张,自他复生后,经常如此。
外头没什么好话,说他冷血骂他无情,六亲不认。
委婉和迂回确实能顾全名声,但是不能立即促成他要办的事。
户部尚书高举笏板,全然一副死谏的架势:“陛下明知不妥,仍不悔改,臣若不竭力阻止,枉为人臣!”
他一呼百应,又有好几个跟着跪了下去。
他们姿态放低了,气焰却高高拔起,一种无声的逼迫。
魏鄞修并未动怒,也不意外,看着底下这几个状若忠肝义胆的臣子,“朕倒是好奇,江东有何去不得。”
“训德,拿剑来。”他的嘴角缓缓挽起一抹没有笑意的弧度:“朕意已决,违令者,削去左耳。”
“是!”训德躬身捧上宝剑。
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朝堂上见血了,魏鄞修言出必行。
户部尚书脸色一白,两手发抖,暴君,暴君!
妖妃,妖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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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闻玉尚且不知,自己正在被贯上骂名。
当晚圣上口谕传到朝悦宫,她才得知陛下要带她一起去江东,叫她好一阵意外。
魏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