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于美好的事物的。游铭也不例外。
他喜欢温书颜,但却把喜欢藏在心底。
他阴暗自卑,她明媚自信;他穷困潦倒,她家境殷实。他知道他和她是永远没有可能的。所以藏起了喜欢,一门心思放在学业上,永远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白色衬衫,永远坐在第一排,永远保持着专业绩点第一。
可偏偏温书颜注意到了他。她对这个冷淡的少年感到格外好奇。
她想靠近他,可他每次都只会躲得更远。
她以为他是讨厌她,其实恰恰相反,他喜欢她喜欢的都快死了。
温书颜一生顺风顺水,从没遭遇过一丝一毫挫折,这个冷淡的少年却对自己避之不及。
这激起了温书颜强烈的胜负欲。
后来在她日复一日的努力下,他们终于在一起了。
在外人看来,他们的感情起始于温书颜的穷追不舍,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他先沦陷的。
所有人都对这段感情持反对态度,就连游铭自己,都不看好这段感情。
可小太阳温书颜却偏偏不。
她拒绝了父母为她精挑细选的相亲对象,铁了心的要和游铭在一起。
游铭受尽了她父母的歧视和偏见。发誓一定会加倍努力,总有一天,他会出人头地。他会让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睁大他们的狗眼瞧瞧。
少年心气比天高。
后来,他也果真做到了。
他成了声名远扬、医术精湛的眼科医生。风风光光地把温书颜娶进了家门。
婚后,温书颜很快怀孕。
本以为日子就该这样一直幸福下去,可天不遂人愿。
九个月后,温书颜死于羊水栓塞。
只留给他一个不怎么爱哭的孩子。那就是游赐。
游赐毁了他对于幸福的最后一点遐想。
他对游赐没有任何良性的感情。冷淡如陌生人。
他恨游赐。他受尽了冷眼嘲讽,好不容易要苦尽甘来。是游赐毁了这一切。
他恨游赐,恨透了游赐。
可游赐又何尝不恨他?
在同龄阶段的孩子们都有幸福美满的家庭时,他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对他没有任何感情的父亲。一个连看他时,都深恶痛绝的父亲。
可也就是这样一个号称痴情绝对的父亲,却被他撞破偷情。
两年前,他和游铭厮打在一起。互相都像想要置对方于死地般下了死手。
他记得那天下了雨,他眼角有淤青,嘴角挂着还没干透的血痕。
拎了书包,一个人踏上了回伏海镇的火车。
火车车厢晃晃荡荡,从繁华驶入荒芜,他下了车,就这样闯入了伏海镇的梅雨季节。
他没带伞,眼角嘴角都是伤,挂满骇人的淤青。
快步避雨时,突然有几个混社会的拦住了他。
为首的那个黄毛叼着根劣质电子烟,态度嚣张:“兄弟,哥几个没钱了。”
游赐嘴角带血,冷眼看那黄毛。
黄毛被盯得发憷:“看什么?钱呢?”
示意他把保护费交出来。
游赐理也没理,仗着身高优势径直掠过了黄毛。一点儿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那黄毛感觉面子挂不住,脸色很不好看,上前一步,搭住了少年清瘦的肩:“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游赐嫌脏,甩开他的手:“滚远点。”
黄毛彻底被激怒,招呼另外几个社会哥:“上。”
几个社会哥摩拳擦掌,一点一点靠近。
恰这时,一道清凌凌的女声骤然响起。
“干什么干什么,又欺负人啊?”
那几个社会哥顿住脚步。黄毛赔着笑道:“没,没,就开个玩笑。”
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黄毛认得容艺,她是黎新言的继妹。黎新言吃得开,这块地儿,就没有敢惹黎新言的。所以也得给她妹妹三分薄面。
“啊,原来是开玩笑啊。”女生笑着,语调里带了点阴阳怪气,“那就好,还以为你们又要欺负人了。”
“那怎么会啊。”
黄毛虽笑着,但表情已经十分僵硬,最后也只能吃瘪,很不高兴地走了。
“喂,他们已经走了。”
容艺撑着伞,叫了他一声。
雨点淅淅沥沥。伏海镇的梅雨季就是这样潮湿。
他淋雨背对着她,没回头。心里却觉得她可笑。他根本不需要任何人自以为是的善意。
“喂,职校就在这条街上,混的人挺多,你自己小心点。”
容艺轻飘飘撂下一句话。黎新言还在等她。
少年这时才侧过脸来看她一眼。
清隽惨白的脸上挂着骇人的淤青,叫她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