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烟掐断。列车停稳后,他懒散地拖着一个行李箱上了车。离开了伏海镇漫长、潮湿的梅雨季。
与此同时,容艺默不作声地看着屏幕上亮起的那串小小小的数字。
眼睛潮湿的快要下雨。
6月7号到9号期间,高三生高考,伏海三中按照惯例放假三天。
俞思妤有个表姐在8号这天结婚,还缺个伴娘,于是思来想去,她就找到了容艺。
容艺本打算找个借口回绝。
但俞思妤说只需要去半天就行,而且,每个伴娘都会有两百块钱的彩头。
容艺一想不亏,没必要跟钱过不去,于是答应的很干脆。
去的那天下了大暴雨。
俞思好撑着伞来接她去化妆间化妆。每个伴娘不仅有专人化妆,而且都会有一套伴娘服。
俞思妤的表姐嫁的不错,所以伴娘裙都不是租的,而是夫家出钱买的。并且用过了也不打算回收,干脆每个伴娘一套送了。
容艺坐在俞思妤旁边化妆,那个化妆师手法很不错,还特意给她做了个古典的盘发造型。
镜子里立刻倒映出少女明艳而带有攻击性的浓颜。俞思妤也是伴娘其中之一,眼睛一直往容艺身上飘:“容容,你真的好好看啊。”
容艺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明艳又古典大方。化好妆以后,俞思妤和她一起去换伴娘裙。伴娘裙整体色调很统一,都是茶白色系的。但每一条又有细微的不同。
俞思妤挑了一条纱裙,又把另一条绸缎材质的长裙指给容艺:“容容你穿这个。“容艺身材比例好,穿这个一定很好看。
容艺懒得再挑,于是接过那条裙子就进了换衣间。出来的时候,大家都眼前一亮。
她身量纤细苗条,那条丝质长裙十分柔和地贴着她的身线,再衬上古典的盘发,宛若画中仙。
容艺有些不自在,对俞思妤说:“小鱼,我换一条。”“换什么?"俞思妤拉住她,“多好看啊。”“喧宾夺主总是不太好的。”
俞思妤笑:“我表姐很和善的,没事没事,就这个,走。”
婚礼是挺热闹,容艺只需要在那里待到下午六点即可。时间一到六点,俞思妤找到她,把红包递给她:“容容,给你的,谢谢你来救急啊。”
容艺接过:“没事。”
俞思好又说:“我这边还不能走,你一个人能回去吗?”
“能啊。”
“那就好,带伞了吗?没带的话,我的那把就放在那里,你先拿回去。”
“不用,我带了。“容艺又指了指身上的裙子,“这个,要放哪里?”
“不用脱,穿走就好了。诶,来啦!"有人在找俞思妤,她回身,又对容艺说,“我那边还有点事,你路上注意安全啊。”
容艺说了个行”,然后逆着拥挤的喜宴人潮往外走。走到门口,她捞起带来的企,一边往外走一边把红包拆开,然后把里面的两百块钱掏出来,收进口袋放好。外面在下雨,裙子湿了倒没关系,她怕的是把钱打湿。雨噼里啪啦溅落在地面,她护着口袋里的钱,觉得生活总算有了些盼头。
她可以慢慢来,一点一点慢慢攒钱,一点一点把欠下的债补齐,总有一天,她会没有任何拘束的远走高飞,跟黎新言一样离开伏海镇。
不对,不太一样。她会永远离开伏海镇,并且再也不会回来。
因为这里保留了太多她想删去的不堪。
走了很久才走到篁蕴公馆,沿着别墅区正门的马路走进去,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急速开过她,溅起一滩肮脏泥泞的雨水,她的裙角瞬间被打湿,湿漉漉地贴着她的小腿。她被雨浇的没脾气。
雨点漏进雨伞,有几缕头发也被打湿了,湿哒哒地挂下来,贴着她雪白的脖颈。
她皱着眉,抬手擦了下遮视线的雨点。
甫一转身,她看见路边的灌木矮丛下居然趴着一团很小的奶猫。奶白色的,不知道什么品种,被雨浇的透透的,浑身发抖,妄图通过小灌木丛来避雨。一看见容艺,小奶猫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喵”。露出还没长齐的尖锐牙齿。它挣扎着,试图站起来朝她走过去,可它实在是太孱弱了,还没走两步就摔了个屁股蹲。“别看我,我没钱,自己都养不活。”
虽然心里闪过一丝不忍,但容艺还是冷冷地撇清干系。那小猫仿佛听懂了她的话,没再朝她靠近。容艺不想再它一眼,再看下去,她怕自己真要忍不住把它带走。
但脚却怎么也迈不开。
她闭了下眼睛。觉得自己有时候真他妈的圣母心,明明自己比起它来也没好到哪里去,还是个寄人篱下的处境。叹了口气,折回去。
她伸手,提着小猫颈后的皮肤,然后把它捏了起来。绕过扶疏的栀子花香,容艺走到楼下才想起没带钥匙。她收了企,按了下门铃。
小猫一直"喵喵"地叫,声音虚弱又难受。也许这个姿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