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私底下跟朝臣有交往。
至于岳父乌尔锦噶喇普那边不近不远地处着就行,这门亲事是贵妃留给儿子的护身符,不到生死关头不能用也没有用。
为了表明胤俄只效忠皇上,绝没有自恃出身尊贵就想要独立门户的心,今年年初陈元龙就自请出京任陕西乡试主考去了。留下胤俄独自在宫里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这么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般出了上书房入朝参政。今天上午要是皇阿玛没有派人把自己叫去西暖阁,自己又没能让皇阿玛相信自己的态度,又或者这期间有什么话说错了惹了他不喜,那他就完了。
他不像九哥还有个宜妃娘娘能帮他筹谋,即便不上不下混了两个月,还能让皇阿玛想起来有他这么个人。自己要是这次不成,说不定不管愿意不愿意都只能随波逐流,跟在九哥和老八身后稀里糊涂的混下去。
“行,我管你还不行吗。咱们中午说好的席面已经送来了,酒我让忠顺去拿了一坛子黄酒和一坛子莲花白,够不够?”
“福晋好酒量。"胤俄又拿脑袋蹭了蹭禾嘉的衣裳,这才从榻上爬起来,“不说还好一听福晋这么说都听饿了,走走走赶紧回去。”
晚膳就摆在碧纱橱外边的起居室里,一桌席面两人吃不完例拨了几道量大的赏下去,屋里也只留了乌云一个人伺候。
下午送走郭络罗氏以后,禾嘉就打定了主意要把胤俄从八爷党的船上扯下来,她端起酒杯主动跟胤俄碰了碰,“爷,就不问问今天下午八福晋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肯定是为了良嫔娘娘挪宫的事,对不对。"胤俄一口干了禾嘉的敬酒,放下酒盏主动夹了一片蒜泥白肉放到禾嘉面前的瓷碟里,“尝尝御膳房的手艺,我反正觉着不如那年在王府吃的好吃。”
今天早上在乾清宫的时候,胤俄就几次看到胤裸一副想要跟自己说话的样子。
但他没接茬,后来下了朝他又一直跟着在自己身边,胤俄当时还打算听听看他这个八哥要怎么跟自己开这个口,却不想自己又被皇阿玛给叫走了。
“还行,就是这个辣椒不够香。等明天你把房间选出来,我让徐嬷嬷自己做辣椒酱。她做的辣椒酱特别好吃,沾白馒头吃都好吃。”
禾嘉不是个很挑食的人,她嘴上说着不够香又抬手夹了一筷子,一边吃一边把郭络罗氏想要自家主动上折子,把永寿宫主殿让出来的事一五一十跟胤俄说了。“怎么说也是第一次打交道,我忍着没啐她一口,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吧。”
“他们夫妻两个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让我去递折子皇阿玛同意了最好,不同意还有我在中间隔着,骂也骂不到他们头上。”
胤俄以为胤裸是派郭络罗氏过来说好话,想要自己点头答应良嫔搬去永寿宫的事。没想到他竟然连皇阿玛那头都想要把自己推在前面,这可真是操蛋到家了。“这事你别管了,下次要是郭络罗氏再来说这事,你就说这事我不同意,让八哥自己跟我来说。”这几年在在宫里,胤俄孤身一人确实受过胤祸不少照顾。这里头不管有多少真情又有多少是他的谋算,胤俄都记他这个人情。
但人情再重,也不至于能让胤俄自己把自己填补进去。要是自己还是个在上书房读书的光头阿哥也就罢了,而今自己身后还有福晋要顾。
他不能让禾嘉跟着自己一起仰人鼻息,背地里让人嚼舌根就她家的男人不带种,把亲额娘的永寿宫让出去不说,还只能跟在八贝勒身后,捡他从手指缝里漏出来的过日子。
但显然郭络罗氏不是个不给自己留后手的人,两人吃过晚饭正准备起身去院子里溜达两圈消食,就见忠顺板着一张脸进来跪下,“爷、福晋,月娥有事回禀。”月娥是被宝音扶着进来的,禾嘉看着一进来就跪倒在地脸色发白的月娥心里一紧,“出什么事了你先说,别还没说就自己吓唬自己。”
“回福晋的话,奴才方才准备把八福晋送来的东西收到库房里去,没成想八福晋送的东西里头还有这个,是奴才大意了,求爷和福晋责罚。”
月娥正在教乌云怎么把宫里的东西分类入库,蒙古草原跟宫里有很大区别,乌云管一个库房不难,难的是很多赏下来的东西她以前没见过,得一点点跟着月娥学才能尽快熟悉。
乌云伺候禾嘉跟胤俄吃过晚饭,晚上就用不着她当值了。月娥本想趁着时间还早,把八福晋送来的东西入库,正好拿来给她练练手。
不想一个装簪子的匣子里多了个隔层,隔层并不隐蔽只是被锦布遮住了,谁也没想到妯娌之间送点东西还会使这种摆不上台面的心思,这才没能当场戳穿郭络罗氏。隔层里摆放的是一沓银票,数一数拢共一万两,对胤裸来说不是小数目。毕竟皇阿哥建府出宫,万岁爷给儿子的分家银子也不过二十余万两。
胤俄拿过忠顺捧在手里的匣子,气得直哆嗦。哆里哆嗦又不肯把银票放手,来来回回数了好几遍,连额角的青筋都暴起来了,才忍不住低吼了一声把装银票的匣子狠狠摔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