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人打交道,看热闹的人都远远站着,胆小的人退得更远,直接站在了黑暗之中。为首的是一位师爷,手里抓着一张纸,边上有个衙差打着灯笼帮他照亮。
“哪一位是高木头?”
高木头还跪在地上呢,这会儿也没力气起身,畏畏缩缩伸出了右手举了举,声音小如蚊子:“我在这。”立刻就有衙差将灯笼打到了高木头的旁边。师爷仔细打量了一番,一挥手:“带走!”高木头恍恍惚惚,眼角余光撇见门口看热闹的众人,这才恍然明白自己这是要被衙差带走。
只有犯了案子的人,才会被衙门的人抓走,他浑身一个机灵,大喊道:“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们不能抓我,我是冤枉的呀!”
师爷皱了皱眉,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其实是指偏远地方的百姓没有读过书,不懂得律法爱乱来,他到底还是解释了一句。
“我们带你走,只是问你一些事,并不是说你有罪。”解释这一句已经耗尽了师爷所有的耐心,他再次询问:“谁是高火生?文氏何在?”
温云起拉着文四起身,主动站到了衙差面前。三人要被带走,何氏吓得险些要晕过去了,但是又不能不问:“那……你们把我孩子他爹带走了?以后我们母子怎么办?”
村里的人一辈子也不会和衙门的人打交道,何氏真的有种自家男人一去就不会回来了的感觉。她心中惶恐万分,生怕这是夫妻俩的最后一面,这才大着胆子问话。师爷见她脸色惨白,道:“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着一起。”
何氏不想去,外面看热闹的人中有何家的人,他们不是来看热闹,只是不放心自家的姑爷。
有何家兄弟相陪,何氏也没那么怕了。
等到了公堂上,天已经黑透。大人没有升堂问案,只是在一间屋子里坐着。
当然了,只有他一人坐着,其他的人都站着。不过,温云起夫妻二人进门时,大人吩咐人给他们俩送了椅子。
“高火生,我只问你,高木头可是你的养子?”温云起点点头。
“我们夫妻生了两个孩子都没养住,有人把他送到了院子之外。发现他的那天已经是深夜,孩子在门口哭得嗓子都哑了,我们想生孩子生不了,别人是生了不想养。当时我妻子起了恻隐之心,就将孩子给留下了,后来我们还到处打听,想着若是谁家丢了孩子,或者是把孩子送来过后反悔了,我们就把孩子给送回去。前后打听了一两年,愣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言下之意,高木头是被人丢过来的。他的亲人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找寻他!
但凡有想接回他的动作,夫妻俩都会立即将孩子送回。高木头面色黯然。
许秀才满脸的不自在。
许夫人刚来,觉得不能让人将这盆脏水往自家男人身上泼,哪怕他本来就不干净,也得想法子洗一洗,她大着胆子吼道:“高木头不是我男人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