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办法补救,不着痕迹地化解这个误会,而不是先教训二房,毕竟以后有的是机会。
“父亲去见祖母了吗?”
“是。伯爷此刻正在和寿堂。”
苏蕴珠将画笔往桌上一扔,道:“我们也过去,听听祖母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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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府东院,苏家二房。
钦安伯府是个三路四进的宅子,伯府的主人钦安伯一家住在正院,老夫人住在西院,把二房安排在了东院。
苏蕴雪的嫡母何氏不喜欢她,便将东院偏僻角落的一个小院子划给她住,何氏则带着亲生女儿苏蕴玉住在东院的正房里。
很早以前何氏就不允许苏蕴雪到正房去请安,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她也乐得自在,和小丫鬟花菱、嬷嬷崔氏住在东院的东北角,等闲不出现在伯府众人面前。
这日苏蕴雪和往常一样,吃完午饭后去花园里溜达了一会儿,自觉消食消得差不多了,于是准备回去睡个午觉。
回到小院却发现嫡母身边的李嬷嬷正站在廊庑下,身形笔直,神情冷傲严肃,苏蕴雪的嬷嬷崔氏和丫鬟花菱满脸着急紧张地陪在一旁,两人看见苏蕴雪都拼命使眼色,却碍着李嬷嬷在场不敢多言。
这又是闹哪出?
苏蕴雪温和地向李嬷嬷打招呼:“嬷嬷这个时候过来,可是太太有什么吩咐?”
李嬷嬷眼神跟刀片似的在她身上刮了个来回,方才开口:“跪下!”
苏蕴雪眉峰几不可见地跳动了一下,很快就垂下眼睛,不反问也不辩驳,一言不发地跪在庭院中。
崔嬷嬷见状急道:“李嬷嬷你这……”
“传太太的话,女子当贞静自守,足不出户,是为妇德,而不是言行无状,整日在外乱晃。”李嬷嬷厉声打断崔嬷嬷,“今日小姐去了哪里你自个儿心里有数,现下太太罚你,服是不服?”
苏蕴雪低眉敛目:“服。”
“哼!那就好,还请小姐伸出双手。”
苏蕴雪将双手摊平举高,李嬷嬷自廊庑走至庭院中,用手中的戒尺狠狠打在苏蕴雪的掌心,她下手毫不留情,用了十足的力道,苏蕴雪双手很快被打的红肿不堪,疼得咬紧双唇也不吭一声。
李嬷嬷直打了几十下才收回手,斜晲着苏蕴雪慢悠悠道:“太太说了,让小姐把《女诫》抄一百遍,日后就待在房中,安分守己,若是再出去惹是生非,可就不是打手板和抄《女诫》这么简单了。”
苏蕴雪温顺地回答:“是,太太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年纪小不懂事,多谢太太费心教我,事事提点,以后一定守好规矩,谨守本分。”
这时李嬷嬷才放下高挑的眉毛,缓声道:“三小姐能明理是好事,毕竟三小姐已有婚约在身,虽说只是个商户,倒也配得三小姐的身份,若是三小姐人心不足有了别的念头,当心鸡飞蛋打,落得个一举两失的下场,那崔姨娘当年的心思可就白费了!”
李嬷嬷说完也不看在场的人,下了台阶,径直出院门走了。
崔嬷嬷连忙过来扶起苏蕴雪,只见苏蕴雪的手心被打得高高肿起,满是血痕,忍不住小声骂道:“老虔婆,下这么狠的手!”
苏蕴雪冷冷看了一眼院门,对花菱道:“我记得有一瓶金疮药放在退步的架子上,你去帮我拿来。”
等花菱退下,苏蕴雪才问一旁气的胸口起伏的崔嬷嬷:“怎么回事?”
那花园子虽然连着内院和外院,但四周都是高墙,通往外院的如意门常年锁着,而通往内院的是一个月洞门,平日里没有仆妇看守,因为过于荒凉,大房和二房的几个主子都不怎么喜欢去那里。
苏蕴雪时常去,何氏是知道的,怎么今日突然发作,让身边的李嬷嬷来教训她。
崔嬷嬷避开苏蕴雪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扶着苏蕴雪进了屋子,才低声对苏蕴雪道:“还不是为了大小姐那个金贵的未婚夫,伯爷今日宴请容王殿下,特特让大小姐在花园子里等着,不曾想……不曾想……”
苏蕴雪心中了然,她前两天没出门,今天去的时候发现园子明显修整过,很多花木可以看出精心修剪了一番,荷花池也清理得干干净净,和往日杂草、枯叶丛生的景象大有不同,还以为大房是不是在哪发了一笔横财,终于舍得花钱打理宅子了,却并没有多想。
现在看来,这花园子应是苏柏年特地收拾出来给苏蕴珠和她那未婚夫相看用的。
而她,大概率很不巧地坏了大房的好事。
苏蕴雪问崔嬷嬷:“那个什么容王,是不是没看见大姐,而是看见了我,还把我认成大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