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响,冥冥中催促她动作。
温离还未走两步,腿便钉在原地,无论她怎么挣扎都不能动弹分毫,如木扎根。
她小心翼翼回头,却见容阙一身月白色长衫撑着下巴倚在窗上,凤眸含秋水泠泠,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知为何,温离觉得他像极了一名饱经风霜的猎手,只需要静静的候着,坐等猎物上钩,并且抱有十足的信心。二人就这样对望,最后还是温离败下阵,看着微敞的门抱有牺牲自我的精神,抬脚缓缓挪去。
果不其然,她转了个方向走脚就能动了。
温离二话不说便想迈开腿跑,但一步未挪,这脚又被钉上。
她转弯,能动。
她再逃,又不能动。
温离抹了把不存在的虚汗,后背的视线灼灼如阳,将她一举一动纳在眼中,随着她而移动。
分明她没做什么,可就是觉得心虚难捱。
可能因为是她偷偷潜到他家门口,并且还准备偷偷干坏事。
容阙屋子里的陈设与她上次来时变化不大,进屋便瞧见小四卧在地上,正慵懒的舔着自己的毛,在瞧见温离时,高高的扬起脑袋,鸣咽了声。
似乎在极力证明并不是自己暴露的她。
温离没忍住揉了揉它的脑袋,趁着它享受之际,又猛地抽离,蕴着幸灾乐祸的笑略有些贼气。
温离:谁让你暴露我的,看我不难受死你。小四喵了声,还想要蹭蹭,但又不敢上前,只能耷拉着脑袋求摸。
温离贱兮兮的笑了笑,抬头时恰好对上了容阙黝黑的瞳眸,他已经从窗边走到了书案前,斜斜的靠着,抱臂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古有云,反派一笑,必有人要遭殃,看来今日她是难逃此劫!
温离僵直着身子,手脚不听使唤,走的十分滑稽。好在容阙很给面子的没有笑出声。
为了控制安全距离,温离没有靠他太近,而是选择站在与他相隔不远的屏风之前,她乖巧的问好:“容师兄好。”容阙眉峰一挑,勾了勾手:“站这么远做什么?”远?
温离忍不住腹诽,蚂蚁都不用求这两端的距离,随便一爬,您猜怎么着?
哎没错,到了!
一到容阙嘴里,就变成了南北极。
温离摆摆手:“不月..…”
容阙的眼神泛冷,唇角的笑意淡了淡。
默了默。
温离上前两步:“我觉得这里的风景更好一点。”容阙没有再为难她:“师妹躲在外头做什么?”温离一噎,看来他早在她潜到墙角的时候就发现了她的动静,只是一直没说,放着长线等她这只鱼自己咬钩罢了。
实在失策!
“我说路过,你信吗?”
他挑眉,嘴角一抽。
温离撇撇嘴:“我是来看小四的。”
容阙:“师妹想看的不是已经看到了吗?”他非常直白,直白到甚至温离还没有打出草稿,他已经掀桌了!
“看到小四吗?“温离决定一傻到底。
承认那是不可能的。她真怕容阙一个不开心,将她脖子拧了,那岂不是无处鸣冤。
想起先前对容阙的种种数落,还有她毫不掩饰的憎恶,一声声凝成一把悬在她脖间的闸刀。
温离:想死。
“那你还想摸摸它吗?"他问。
温离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糊弄,任凭她一句话信了?
“怎么了?”
容阙抬了抬下巴,闲庭信步而来,走到她身前牵过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一处金丝楠木雕成的圈椅边,按着她的肩膀坐下,随后勾了勾唇:“小四。”
小四激灵的从地上一跃而起,四条腿并齐很快便蹦到温离容阙腿边。
容阙叩住它的后劲将它放在一侧小方桌上,示意温离:“摸吧。”
小四闻言便想要从桌上爬到温离的腿上,却被容阙无情的拍了回去。
他很是嫌弃:“脏,趴好。”
小四:嘤嘤嘤。
温离被他压在身下,身后是圈椅木头咯人,身前是他不断压低,淡淡的檀香若有若无的环在身侧,温离觉得自己都快变成檀香味。
更要命的是,他忽轻忽重的喘息声要比那味道更为摄人。
“师妹不摸吗?”
明知道他说的是小四,可温离还是下意识将视线放在了他的发顶。
他的头发又黑又长,不见毛躁,洒下的时候像瀑布,温润柔和,束起时干净利落。
待到反应过来时,便对上他那双可以看透一切的凤眼,依旧是笑盈盈的,却比方才似笑非笑时,不达眼底的笑要真诚的多。
两人看似平静的对视几息,可若有若无的气息却缓缓蓦延。
温离不得不承认,一直不笑摆着架子的人,笑起来才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