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路面铺设,她更倾向于石子路,它要比木板路更为坚固,可惜他们现在没有制作石砖的技术,只能建造木板路。黎默言确定好目标,扒拉自己手上可用的人,发现一个空闲的都没有,村民们全在忙,想要抽出造路的人手,就得暂停其他事,而铺木板路的材料,需要木家父女来制作。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修路可是大工程,没十天半个月压根修不好,木乾木雪的精力全花在这上面,那么对于生活上的木器制作,就得放一放。
像木碗这种就不说了,竹筒能平替,可桌椅板凳这些该咋办,没得用就是没得用,她来村子已经大半月,还是蹲在地上吃饭。
哎,人还是太少了。
如果她有十个木匠,二十个木匠,哪里需要愁这个,管你是什么器具,那都是嗖嗖地造,搞不好还能反向对县衙倾销桌椅呢。
不等了,她这就去搞吃播,弄些人回来,只是她才转过身,就见通向管道的那条小路,有人影晃动,正往这边走来。是王年华回来了?
黎默言很快发现不是,那身形佝偻,不像王年华挺拔,而且人数众多,孙红艳带着两个徒弟,走到她身后一步的位置站定,带着两只长大不少羽毛泛金的竹鸡,胡月儿和黄晓蝶像模像样,她身侧一边站一个气势十足。
等那群人从小道中走出,黎默言发现这不就是她心心念念的流民吗?怎么走到星光村来了?而且就七个人,他们进村不怕出事啊?
等更加走近后,她看清流民脸上熟悉的迷醉表情,和之前村民被金桔树迷惑时一模一样。
黎默言:“。”
她知道这群人怎么反常进村了,原来是比金桔树诱来的。果然从她面前经过时,这群流民就像瞧不见她,脚步都没停顿,径直走到金桔树前,傻傻立在那,一会后骤然清醒过来。“你、你们是谁?”
“要吃,吃我,放过我的妻儿!”
黎默言虽然能够理解这群流民的惊恐,但还把她郁闷到了:“……谢谢,不吃人。”
她原本想解释两句,可那七个流民瑟瑟发抖,挤在一起如惊弓之鸟,甭管自己说什么,他们只怕都听不进去,搞不好还会起反作用,被流民认为是在恐吓,于是闭上嘴巴。她感到忧愁,想要流民,流民就自己送货上门,原是非常开心的事,可如何让对方信任自己,当真是个大问题。恰巧这时到′午饭''时间,大娘从厨房的窗户探出头,气沉丹田得喊,“开饭啰一一”
大娘身后,两个萝卜似得婶子抬着沉甸甸的木桶走出,她们一松手,木桶落在地上的动静,就连二十米开外的黎默言都能感觉到,这已经让人很哇塞了,等婶子掀开木桶的盖子,露出里面满满一桶白米饭,那就更哇塞了。
她就说那个盖子怎么盖不稳,原来是被多到装不下的米饭顶的。
村民听到喊声,犹如归巢的鸟雀,哗啦涌向厨房,顿时将木桶围得水泄不通,虽然如此拥挤,但第一碗饭,大家默认是留给她的,黎默言将自己那份取走,如果她不拿的话,其他人也不会吃,所以她不再推脱,坦然接受这份好意。她离得老远,就嗅到混着油的蒜香,心里想着会不会是炒蒜苗,走近后果然看到炒蒜苗。
这东西是上上次雷安虎带来的,原本是想种些大蒜出来调味,大热天的大伙出汗多,就喜欢吃重口的食物,厨房的大娘见蒜苗长得水灵,杆子笔直且粗壮,找到她想要再开一块地,专门用来种蒜苗,此刻正是收获的时候。
蒜苗绿油油的,长得像韭菜,但叶片要比韭菜饱满,切成小段拿油爆香,随便撒点盐,就好吃极了,她非常喜欢吃。理智告诉她堵在木桶前面,会影响到其他人进食,她才能忍住不吃,往外走的过程中,炒蒜苗的香气源源不断钻入鼻子,搔动着味蕾,叫她口水哗哗直流,馋得五脏六腑都在晃。沿路排队的村民,都被她端着的炒蒜苗馋到了,阵阵骚动过后,原本低头望地的,开始踮起脚尖翘首以盼,原本就翘首以盼的,恨不得一头扎进那盆炒蒜苗里。
晚上的天气凉爽,如果没干活,是不会出汗的,黎默言从村民堆中走出,却出了一身薄汗,不知道是忍馋劲忍得,还是被其他人视线烫的,她随便找个空地,屁股还没挨着地呢,就夹起三根蒜苗,迫不及待送入嘴中。
爆炒后的蒜香顿时充斥着整个口腔。
太好吃啦,太好吃啦!
她嘴巴快速咀嚼,蒜苗很有嚼劲,吃起来发甜脆生生的,美味又上头,她连吃两口仍觉不过瘾,干脆将蒜苗倒入饭里拌匀,上面挂着的酱汁层层渗入饭里,沿着米粒的纹路染出浅棕的波纹,当真是诱人极了。
黎默言喉结滑动,直接举起碗,几乎是以倒的方式往口中扒饭。
大米饭不愧是灵魂,吸满酱汁后,比炒蒜苗还要美味,吃得她差点连舌头一块咽下去,最后由于吃得太急,还噎到了,所幸雨师蝶一直跟着她,当场招来清水灌满竹筒,她吨吨喝水,才缓过气来。
到这个时候,那火急火燎的馋意总算得到缓解,她终于有心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