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边上吐个不停,一旁的丫鬟着急拍着自家小姐的后背。“马车走的太快,小姐,要不进城后直接去客栈休息吧。”南承瑾一手扶着城墙,一手摆了下,“不必,我没那么娇气,缓一下就好。"陆简昭在战场厮杀,不是个会疼惜人的,她知道,何况都城外,珩妹妹亲自派丫鬟送上的贴身环佩,陆世子只当做过来平邑的一个行文令。
南祈朝的四位公主膝下子嗣都是皇室子女,唯有檀允珩册封郡主,甚至身份地位比养在宫里的皇子都高,郡主的环佩就是一道手谕,给了谁,谁就有了郡主手中的权。天下人或许不识陆世子,定识′明仪''二字。想想也是,郡主那般主动追,陆世子都无动于衷,她来前做了陆世子途中不歇脚的准备,也是这般狼狈。“跟上去。"她歇了片刻,跟身边丫鬟道。城中,陆简昭牵着马停在一巷口的摊儿前,商贩是一对和蔼的暮年夫妻,其中婆婆看着来者一袭便装,温朗如玉,祥夜下,清润儒雅,虽未着冠,婆婆一眼看破来者以弱冠,道:“公子是要给心上人买珠钗吧。”
陆简昭进城后,看着百姓其乐融融,多逗留片刻,目光一晃,就看到了一珠钗摊上,各种样式精妙的钗环,一下引了他的目光。
他牵马走来,目光直落在一支祥云绒花白玉簪上,很是特别,白玉簪顶头是一朵小祥云,往下一点连着三朵粉玉雕刻的绒花,绒花栩栩如生,条条分明,像一扇状,风一吹,宛如蒲英轻扬。
“买给心爱之人的,这簪叫什么?"陆简昭问道。摊主伯伯连忙弯腰从箱笼里找空着的木盒,摊主婆婆回他,“祥云合欢簪,公子好眼光,这花样放眼整个南祈,只我们独一支,当初我家老头子得了块上好的玉,就做了这么一支,好玉配合欢,祝二位结秦晋之好,暮年白首,回望今朝。"婆婆接过老头子递过来的木盒,把簪小心放进去,递给陆简昭。绒花也称合欢,但二者寓意不尽相同,是陆简昭昨晚将苏府一家押进地牢后,在偏堂小憩时,闲来无事去宗卷室找了本《草木图卷》来看,上面记载了二者寓意。绒花是母女连心,一世安,是佛教所称;合欢是夫妻好合,恩爱白首。
南祈合欢树常见,也只知合欢,佛教用语甚少被人知。檀允珩不过及笄,衣袖衣领上的绒花定然只是前者,长公主府也不会乱用佛教用语,看来是他了解她太少。等回都城亲自问下为妙。
陆简昭接过婆婆手中的木盒,“问了价钱后,他多给了五倍,"买断了这个簪子样式。
他买完揣好,没走几步,有熟人将他认了出来,他看人同一张脸,着实分不清,认出他的也是一对而立夫妻,他想起来了,是那位父亲与他回都歇脚的茶铺夫妻。女子声音爽利,“陆小将军,你怎会来平邑。“是个热拢的性子,男子附和。
陆简昭与二人隔了一点距离,“过来巡视,你们怎会在此。"他没说缘由。
女子道:“我们打算入都开间茶楼,先多走几个地方选靠谱的茶商,走着走着到了平邑。”
南承瑾从城门徒步走着,远远瞧着陆世子在和什么人攀谈,那女子面若银盘,瑕疵异美,十分可爱,正口若悬河说着,一旁男子紧紧拉着女子的手,与陆世子像是老相识。陆简昭回道:“正好,你们入都后,先到神民大街的司昭府一趟,我还有事,先告辞。"他在士兵和百姓跟前从不自称旁的。
他听檀允珩提过一嘴,城中官商混乱,多年前,南祈刚稳固,因令元帝雄图,国库银两几乎全用于军饷,军粮,甚至远远不够,那会儿令元帝想了一法子,在城中设了赌坊酒肆,鼓励封荫世家从商,不出一年都城酒楼茶楼层出不穷,令元帝高拔了这些人的赋税,然这些仗着家中封荫的狂妄子弟,胡乱定价,多损少盈,自然而然会去赌坊酒肆,如此一来,国库充盈,战场供给不缺,国库周转,自此封荫世家大都只剩下一个空壳子,权利因世家子嗣不断喝酒闹事,一降再降。到如今被驾了个空,封荫十来家,全是先皇喝多了一时兴起封的,并非做了事实,一句君无戏言,国库就要供着,令元帝才不惯着,一群酒囊饭袋。
如今由世家子女设的酒楼茶楼等,百废待兴,令元帝正扶持百姓民商并行,百姓大都以田为营生,一时间难以接受为商,或观望或无动于衷,若真有百姓自愿,好事一桩。是以陆简昭听到之前的茶摊夫妻,他才多说一句,入都先找司昭府。
南承瑾快走了些,跟上了陆世子步伐,她以为今晚注定难免,毕竟以陆世子性子,自然越快越好,未曾想陆世子居然一门心思走到客栈,住了下来,那正好先歇一歇,明日再说,她进了雅间,往床上一倒,顾不上梳洗,浑身散架的感觉令她昏昏欲睡。
月色当空,陆简昭迎着那扇敞开的窗子站着,食指勾着如意佩环的细绳高抬,镀在水银中,通透清光,在他眼中只剩下环佩中间的明仪''二字。
玉钩常寄遥相思,抬首只见明月心。
陆简昭回想那晚他在家中卧寝不眠的深夜,想到的女子身影和明仪郡主,他还在心心中明然否认过,如今他心已结,已只属一人,檀允珩和他也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