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将至(1 / 4)

消息在此时砸过来,无异于晴天霹雳,用一句“屋漏偏逢连夜雨”形容,也不为过。

黄复酥停下动作,侧身看向扔下重磅炸弹后一言不发的男生。

傍晚起了风,将前一天晚上雨水打落的国槐细小枝叶卷起,不留余力撞上窗扇玻璃,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知是不是错觉,黄复酥竟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捕捉到一丝迟疑与懊丧。他收起往日气定神闲的散漫,缓缓绷直身体,宛若被人责备罚站一般矗立在墙根处。

饱含探寻意味的视线齐刷刷落在身上,于梁青砚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更改的退路了。

他清了清嗓子,语速放的很慢:“我写抽签序号的规则,是数字相同的两人坐一起。”

黄复酥看一眼恍然大悟后,和赵观棋抱在一起的祁斐然,又看一眼拿到单人宝座的李惊鸿,最终将问询目光投向剩下面面相觑的两人。

袁野和高宇迪异口同声:“不是我,我拿到的纸条上写着‘3’。”

所以,她的同桌是……

视线上移,黄复酥对上梁青砚稍显回避的眼神。

难道他也是不情愿的吗?

事已至此,他们没有退缩的理由和借口。

新组成对的同桌二人组在忙着沟通感情,黄复酥思来想去,决定暂时放弃找米思寒解释保证。她不动声色环视一圈,一边打量着周围的动静,确保无人注意自己的动作,一边挪动脚尖往“罚站”的组长身边靠。

老实说,黄复酥没有安慰异性的经验,她只能依葫芦画瓢,把哄米思寒的套路运用在梁青砚的身上。

“梁…同学,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打扰你学习的。嗯…我们一起努力,克服困难,把这两周捱过去,到时候你就可以换新同桌了。”黄复酥一面想一面说,又觉得自己这套说辞太过生硬,绞尽脑汁却想不出更多令人宽心的词汇,只好作罢。

得不到回应是黄复酥最习以为常的事情,无意之间,她好像又搞砸了一件事。

绷紧的薄唇与低垂的睫羽令失落情绪具象化,梁青砚喉结上下滚动一次,盯着黄复酥看了数秒,没说出半个字。

对梁青砚来说,事态走向超出预期的情况鲜少发生。准备好的所有腹稿,在亲眼目睹黄复酥情绪明显转变的顷刻间,化为一团废料。

而他,似乎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乐观豁达,能坦然接受期待以外的结果。

教室内的喧嚣,教室外的欢笑,通通不属于黄复酥与梁青砚。他们像是生长在玻璃罩内的含羞草,所有正面情绪都被当作会打扰的外界刺激。

只有那部分由彼此传递出来的懊恼和沮丧,缓慢编织成一张浓稠蛛网,密不透风笼罩在他们身上。

黄复酥死死盯住脚下的碎石花纹地板,亟待班长将前门打开,把可以搬课桌进教室的消息带来。

至少,能让她从这种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氛围里短暂抽离。

就在上帝聆听到黄复酥的祈盼,即将有所动作的前一瞬,那只维持摊开动作两三分钟的手掌,又出现在她眼前。

这一次,掌心之中没有令她焦虑的罪魁祸首,只躺着一片薄薄的,裹覆翠绿包装纸的口香糖。

浓郁薄荷味钻入鼻翼,拨开混乱大脑中层层掩叠的乌云,带去一丝难得的清明。

黄复酥没有依循下意识想要抬臂,捏起口香糖的念头,她侧过脸看向静静注视着自己的男生,缓缓放松唇角,任由其漾出显眼弧度。

至少在这一刻,他们是朝着相同方向迈出第一步的。

-

晚自习开始前,一班踩着点将换桌事宜进行完。

收假后的第一节自习课本就躁动不安,周围出现新面孔更是带来前所未有的新鲜刺激,教室内久久未能安静下去。

类似情况时有发生,江庭松早有预估。他特意在铃声响起的一分钟后走出办公室,拿着保温杯与备课用的教案本,悠悠然踱步过来。

厚重金属门上有一块长条状的方形玻璃,透过它,可以轻而易举掌握教室内绝大多数同学的活动状态。

江庭松悄无声息守在门外观察半分钟,等待学生放松警惕,腕骨施力,将后门推开。

合页的生涩响声没那么明显,只有距门口较近的位置听到动静,识时务地闭上嘴巴。

江庭松又等了半分钟,骤然开口:“只是换个座位,有些同学就兴奋得找不着北了。前天的数学试卷都学会了吗,第二节晚自习下课,数学科代表把错题本收上来,我要挨个检查,谁没写完,就到最后一排跟我同桌。”

室内霎时安静,落针可闻。

黄复酥写下“和好情书”最后一个标点符号,动作快狠准地将这页纸撕下折叠整齐,又用订书机将口封住,在最上方写米思寒的名字,还画了一个大大的抽象笑脸。

班主任的碎碎念在耳边流过,黄复酥有条不紊按照自己的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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