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清明过后,温暖的春风吹进了省城边上的小县城——江县。
机械厂职工家属大院,一缕明媚的春光照进窗帘半遮半掩的二十多平米的小房间里。屋子不算大,住小夫妻俩正好。
被吓醒的陈春桃脑子嗡嗡嗡的,神情恍惚的半倚靠在床头,白净嫩生的脸蛋上惨白白一片。唇瓣被无意识的咬得紧紧的,没有半点血丝。
她做了个记不清的噩梦,醒来后脑袋里多了一本小说内容。
小说时间跨幅度很大,整体围绕着女主陈盈从小时候到长大后的剧情来展开。而她,陈春桃,是全篇小说衬托女主真善美的对照组配角。
很巧的是,这位女主还算得上是她的亲戚。陈盈的爷爷和陈春桃的爷爷是亲兄弟。
虽然两家早就分家了,但同年出生且仅相差一个月的两人,难免会被大家拿出来比较。
陈春桃和陈盈关系没有外界传的那样恶劣,只是很不喜欢外人拿她和陈盈处处比较。好像她除了一张脸,什么都比不过陈盈。而她最得意自豪的漂亮脸蛋和姣好身材,在村子里那些老古板看来,是不安于室、到处招摇的坏女人形象。
前不久,两人相继结婚了。
小说里,她好吃懒做、娇气蛮横,陈盈勤劳聪明、善解人意,就连嫁的男人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因为贪图享乐和钱财,便使计嫁给县城机械厂厂长的小儿子闻野。
这点陈春桃想反驳一句,你情我愿的怎么能算是算计呢。闻野长得帅气,出手也大方,是追求她的男人中条件最好的一个。除了风评不太好外,没别的毛病了。
闻野在县城里很出名,名声不好的小混混,和她一样只知道张嘴伸手的懒鬼。没个工作,全靠家里人养着。
不过这在她看来,不是什么大毛病,好男人都是靠调.教出来的。闻父是机械厂厂长,工作的事儿压根不用操心。
而陈盈听从爸妈安排,和村里第一家盖起青砖瓦房的男主相亲结婚。
后续剧情里,一次意外,闻野为了救落水的孩子,人没了。她陈春桃成了年轻寡妇,耐不住寂寞和旁人勾搭上了。最后事情败露,被赶出闻家大门,不幸遭遇拐卖,不知所踪。
她的家人在村子被村民唾骂指责,爸妈苦苦找寻她的踪影,伤心过度没两年便逝世了;唯一的弟弟,在爸妈死后就再没了音讯。
小说的男女主携手共进,感情不断升温,一步步走出村子、县城,最后定居在了大城市,还不忘造福村子的村民。
陈春桃看到这儿满头问号:???她耐不住寂寞和旁人勾搭上了?
这是什么离奇发展。
闻家人待她很好,相信就算闻野没了也不可能虐待她。她在闻家吃好喝好,怎么可能为了旁人放弃这般优渥的生活。
陈春桃感受到了这本小说对她深深的恶意,而且她记得闻野水性很好……小说剧情就像是故意给她敷衍编造的,目的很简单,只为了衬托男女主的恩爱美满。
她越想越气,偏偏这时候一只大手从被子里伸过来,在大腿上乱七八糟的摸来摸去的。侧目看到床侧日上三竿还躺着的男人,一脚踹了过去。
都怪闻野这个臭男人,当初说了会一辈子保护她、疼爱她。看看她在小说里都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溺水而亡,这死法她都替闻野丢脸。
熟睡的闻野毫无防备摔在了地上,浑身皮糙肉厚的,疼倒是不疼。他迷迷糊糊的睁眼爬起来,也没生气,拍拍屁股上床将媳妇儿一把搂进怀里,凑过去顺嘴亲了两口。
“媳妇儿你干嘛啊?踹我干嘛。”刚醒来的男人嗓音喑哑磁性,好听的不像话。
他昨晚有事要忙,半夜才回来。匆匆洗漱下,就搂着香香软软的媳妇儿睡觉了。
陈春桃嫌弃的一巴掌拍开他:“牙都不刷,你脏不脏啊。还有,我踹你还需要理由吗?”
闻野亲了亲她的手,搂得更紧了,含糊道:“不需要。小桃子开心就好,要不要再踹两脚?”
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陈春桃很清晰感受到腰间硌人的东西,顿时想起了某些回忆。
苍白的脸颊逐渐红润艳丽,眼眸水润润的扯住他的脸,不高兴的质问:“几点了还不起床?想让我以后喝西北风啊。”
闻野清醒了几分,翻身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胀鼓鼓的信封,满脸春风得意:“这是最近赚的钱,里边还有一些票,媳妇儿你拿去花。我以后会更加努力赚钱的,绝对不会让你喝西北风的。”
陈春桃打开信封,里面是一沓厚厚的大团结和一堆各式各样的票。
这怒气突然就消失了,嘴角不自觉的扬了扬。
“哼,还算你有点良心。”她从中抽出三张大团结,“给你的,没钱了再找我要。”
陈春桃没问这钱哪儿来的,闻野能赚到钱那是他的本事。问的太仔细,还怎么安心踏实的用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