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分钟邵庄就被王牙绑了回来。
“你跑什么?”
邵庄嘴硬得很,他又没犯事,那当然是不能认,“我没跑,是你们追我,我才跑的。”
王牙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处,差点给人拍趴下,“你没跑我们怎么会追你?”
“沈大人,李仵作,人给抓回来了。”
王牙乐呵呵地把人押到沈行云和李朝颜面前,还没有人能从他手底下溜走。
“放开我,捕快就能随便抓人吗?”
邵庄自认为是读书人,如今他已考取童生,来日必定金榜题名,被这些粗人这样无礼对待,让他如何在同窗面前抬得起头?当即挣扎起来。
沈行云让王牙松开了他,跑不了。
“谢花眠,让二丫带你去逛逛。”
谢花眠在一旁牵着吴二丫,以为有热闹可看。
“花眠哥哥,走吧。”
吴二丫现在信任李朝颜,像个小主人一样,拍拍胸脯保证。村子她肯定比花眠哥哥要熟,哪里有好玩的她都知道。
谢花眠被吴二丫拉着走了,一时也没注意李朝颜说的是让吴二丫带他,而不是他带吴二丫。
公子野不想掺和,他只需要结果,也跟着谢花眠带着吴二丫去玩了。
“认识吴春草吗?”
李朝颜问。
“我们已经退亲了。”
李朝颜眼神微凉,“前日她回来过,你见了她。”
“那又如何?没有哪条律法说退了亲之后不能再见面吧?这位女郎。”邵庄轻蔑地看着李朝颜,态度不善道,“我看呐,女郎懂什么,就该待在家里绣花,等着郎君来娶,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
“嘿!”
王牙忍不住想骂人,看着沈大人和李仵作没什么反应又给憋了回去。
李朝颜没有被他激怒,反而以更加平和的语气说道,“她死了,你是她见过的最后一个人。”
“什么?吴春草死了?”邵庄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失态问道后喃喃自语,“死了,怎么会死了。”
“大人,不是我,是吴春草自己来找的我,她让我带她走,我怎么可能带她走。聘则为妻,奔则妾,我还要考秀才,我有大好前途,凭什么要为一个已经被人玩过的贱女人远走。”
李朝颜闻言,眉头微微一皱。
“好好回话。”
王牙还是忍不住了,冷着脸呵斥道。
“大人我又没说错,她那吸血的家人可看不上眼一个小小的童生,怕是早就偷偷把吴春草送上周明诚的床了。
周明诚是谁?那可是乐天堂背后的东家,乐天堂又是什么地方?全宿州最有名的青楼,你说那女人到了周明诚手里,等周明诚玩腻了,不是千人骑万人尝是什么?她就是个烂货,我也没有说错。”
邵庄愤愤不平,他就是想让他们都知道,吴春草也不是什么好货,这样的人,死就死了,关他什么事。
“你还说了什么?”
沈行云知道他话肯定没说完。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是,周明诚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人家银子可没少给吴家人,否则,你以为吴镰的赌债是怎么还上的,吴王氏和吴大宝的新衣是怎么来的?
吴家也就是运气好,歹竹出好笋,生了个相貌还不错的吴春草,她是我的未过门娘子,我没嫌弃她被人弄了,就让她帮我吹两句枕边风都不肯,要是她愿意,等我平步青云,她就是秀才娘子、举人娘子,真是个山野村姑,多好的机会都抓不住。”
“我可去你的吧,老子忍你很久了。”
王牙一脚踹在了他的膝盖处。
邵庄吃痛跪在了地上,面目狰狞叫嚣着要去告几人。
李朝颜和沈行云听完后沉默良久。
吴春草在不知情时被送上周明诚的床,她回来了,只是想让她寄予期望的未婚夫君带她远离这个地方。只是让她失望了,她的未婚夫君却让她听话乖乖回去,试图借助伤害了她的人的势力来平步青云。
能让一个女郎心存死志,无畏冰冷的河水就这样跳了下去,该是多么恶毒的话。
可笑的是,他却无罪,吴春草是自杀而亡。
在场捕快大多是有儿有女之人,没想到第一次认识吴春草,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多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不是他们家的。七尺男儿,身躯伟岸,内心柔情,听闻此事,也都湿了眼眶。
吴春草的父母,让李朝颜想起了李长音,虽然她从不让自己叫她姑姑,也很严厉,小时候没少挨打,但是除了爱,该给李朝颜的一样不少。
“回县衙,去会会周明诚。”
沈行云不愿去伤春悲秋,告慰死者的最好办法,就是尽快把凶手缉拿归案。
众人怀着沉重的心情赶回县衙。
周明诚是在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