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些许,他忽而轻笑了一声。
不紧不慢地取出洁净的帕子,微微倾身,柔顺的乌发滑落几丝在身前,衬着霜白的衣襟,色泽分明。
那双修长冷白的手慢慢地落过来,用帕子一点一点地将玉颊上沾染的泪珠擦拭干净。
白穗微微攥着指,突然便有些看不透眼前的人,他靠得稍有些近,如寒霜一般的气息侵袭过来,让她忍不住稍稍后退了些。
云敛手下动作不轻不重,简单地擦拭完后,便将帕子掷于木托中。
他侧过眸,看见女子微微愣住的模样,语气淡然,又似有着妥协,“可以。”
白穗尚有些懵怔,心里慢慢地想,他说的可以,是可以去寻他帮忙?
他答应得如此轻淡,让白穗有些心生犹疑,她暗中思忖,倒是安分了一路。
到了崇仁坊后,车夫将车與先停在了公主府,白穗搭着蝉衣的手下了马车。
月色下,女子的身影娉婷袅娜。
空青抱着剑,踩在车與前室的乌色木板上,盯了一会儿便收回视线,轻叹一声,跳下了马车。
长安郊外,月色将霜枝衬得明亮如雪。
枝叶被踩踏,发出簌簌声响,有郎君取出水囊,畅饮了几口,看着一旁扎着帐篷的几位将士,忍不住大笑,“我等如此快马加鞭,想不到还是迟了些,城门已闭,只好天地为席。”
月色下,他遥遥眺望着长安,忽而转眸对一道清俊挺拔的身影道:“燕小将军,你离开长安可足有三年了。”
靠马而立的青年着一身玄黑色劲装,在征战沙场时早已磨砺出一身锐气,周身锋芒收敛自如,他慢慢地饮着水囊里烈性的酒。
抬眼凝望着长安的月,半晌,微哂一声。
原来才过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