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听闻燕廷从前倾慕过九公主,不知九公主现下如何?”闻言,燕廷忽而笑了笑,他眸光晦暗,声线遥遥的,慢慢道:九公主,便是嫁与定北王的永宁公主啊。”白穗自品茗轩匆匆赶出来后,吩咐外面侯着的侍从去告知安阳后,便径直回了府。
用完蝉衣呈上的午膳后,她靠在窗边软榻上,看见矮踏上摆放着的书卷,心不在焉地翻了会儿。
安阳回来后看见她,一脸的讶然,忍不住问:“今日皇兄在西郊围了个临时猎场,去了好多郎君贵女,你怎么没去?燕廷他…
险些说漏,她连忙捂住嘴。
白穗指尖轻轻拨弄着书卷,今日之事是安阳在有意引导自然瞒不过她,但对方本意为善,她也不会因此生怨,于是语气和缓道:“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便回来了。”安阳心生讶异,又不敢直接问出口,咽了咽声,道:“那……那你好好养病吧,后日我要去冬猎,恐怕没人照顾你,我给你多添些侍女,你好自为之吧。”
冬猎是天子亲自操办的围猎,向来是给皇子与世家子弟刷名声的地方,白穗顺着安阳的话思忖着,才明白太子今日为何要突然学起骑射。
只是冬猎名单选人严格,带的从来都是地位尊崇,备受重视的皇子皇女,白穗自然不会有进去的机会。安阳亦是默认了她不在名单之列。
白穗没有做声,微微垂下眼睫,恰好看见了书卷上那几行清俊自成风骨的字迹。
宫道两侧霜枝掩映,太子骑着马,跟在云敛身侧,正喋喋不休地询问:
“如晦,今明这短短两日,我能将骑射练好吗?”“那群朝臣,可真会因为我狩猎拿了头名,便对我另眼相待?”
“靖王此番迟迟不闻动静,只怕江家那边已有了打算,若江家出手,孤这头名被他们弄鬼弄神地夺了去,可如何是好?”空青在一旁冷笑一声,恨不能将这吵吵嚷嚷的狗太子丢出去。
云敛倒是神色平静,他披着银氅,霜白的云纹衣摆顺着马身如流水般垂落,乌眸潋滟,眼底情绪极淡,闻言唇边抬起浅笑。
“这两日只是做给朝臣看,将猎场围出来,殿下在里面不一定要学骑射。”
“那孤将越姬带过来,听她跳舞唱曲子可好?"太子眸光一亮,忍不住追问道。
越姬是太子新得的沂国舞姬,生得貌美,能歌善舞,近来深得他喜爱。
先前那宫女被处死后,太子郁郁寡欢了许久,幸得下属献来这样一位绝妙佳人,他才渐渐恢复了兴致。云敛神色波澜不惊,温声应下,太子见状心中更添喜意,道:“那到时候冬……
“冬猎时,自有侍卫会将猎物打好了送至殿下面前,不会输给靖王。"云敛侧眸,语气淡然。
他是权倾朝野的辅相,连天子都对他言听计从,有他安排,太子闻言大喜,登时放下心来,忍不住拍了下手,感叹道:“有如晦在,实在是我天家之幸!”
宫道来处,燕廷靠着雪松,目光晦暗不明地望着前方太子的身影,身侧,东宫舍人长长地叹息一声,道:“有紫薇令辅佐,于太子殿下来说应是好事,只是殿下近日行事愈发肆意,屡屡在朝臣处留下话柄,紫薇令出身金陵云氏,性子温和端雅,怕是无法制约太子。”“燕小将军,你自幼便同殿下一起长大,有十几年的情谊在,也只有你来劝诫,殿下才能听进去,以后,可要劳烦小将军多多费心了。”
等前方那道清隽身影彻底消失在了宫道尽头,燕廷才收回视线,语气沉稳道:“辅佐太子,是我本分,无须舍人叮嘱,自当竭力而为。”
太子从前虽平庸无为,却不敢出大差错,如今过去三年,怎会如此恣意而为,毫无顾忌,屡犯律法?燕廷抱着剑,始终想不明缘由,索性翻身上马,驰骋而去。回了崇仁坊,空青再也忍不住,笑了一声,“储君如此,周朝江山迟早断送,何需太傅悉心筹谋?”“待冬猎后,公子便该回金陵了,一年未归,不知太傅腿脚如何,雪团那只猫,可又吃胖了些?“空青微仰着面,透过疏枝漏下的斜影看长空。
晴空无云,余晖万里。
云敛鸦黑色的眼眸冷清清的,身后乌黑如缎的发丝被风吹动,搭在白衣银氅上,如落笔浓重的墨。
那道清隽无瑕的眉眼却未浮现半分动容。
空青将马牵下后,他便不疾不徐地来到书房。天已暮,窗扉紧闭,室内光线也有些许暗淡,经过博山炉时,却看见一枝鲜艳的红梅,尚带着清露,悄然绽放于案几的白瓷竹节瓶上。
走进内间时,果然在紫螭案前看见一道窈窕纤弱的身影,似乎是等得久了,白穗此时正伏于案前阖目熟睡,纤长的眼睫如一片羽翼,浅浅覆着杏眸,睡容安静,呼吸温软又平稳。那缕清甜的幽香又隐隐传来。
云敛眸底情绪轻淡,他不紧不慢地拿着红梅,抬步走了过去。
霜白色的衣摆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曳地,他慢条斯理地抬手,以花枝轻轻戳了下她莹白的脸颊。
“殿下,真把我书房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