鸯的恶人。今日不过是看九公主难过,说了些肺腑之言,毕竟公主她本来就很可怜嘛。
云敛没再言语,提笔写了几个字,便将名册交给侍从。待人走后,目光慢慢落在桌案前的那个小木盒上,一打开便是一缕甜腻的清香,他慢条斯理地取出一颗放入口中。她说的没错。
软松糖确实不好吃,微微发苦。
次日,天色乍亮,玉茗花盈着露在渺渺雾色中微微颤动,香远益清。
安阳早早便敲响了白穗的门。
昨日她在东市裳坊买的衣裳已悉数送到,为了明日的冬猎,她还购置了几套亮丽的骑装,神采奕奕地跑过来让白穗帮她挑选。
“永宁,你给我挑一件最鲜艳夺目的,那种一出场便惊艳众人的衣裳,我可不想被江向嫣比下去。“她语气灼灼道。白穗昨夜未睡安稳,又被扰了眠,此时头微微作痛,却还是带着浅浅的笑,耐心地替她一件件挑选。最终替安阳选了件彤色骑装,彤色张扬夺目,刚好衬得她光彩照人,不可逼视。
安阳心满意足,令侍从呈上精致可口的膳食,坐在白穗的正厅里慢慢享用。
“你便好好待在府里养病,明天我去捉一只兔子给你。”白穗尚在养病,饮食清淡,未曾同她一起用膳,只神色淡淡地翻着书卷,语气温和道:“多谢四姐姐挂念,野兔难猎,若是捉不到也不必强求。”
安阳轻哼一声,“区区野兔,你以为我像你这么弱不禁风,便是猛兽我也能猎得,不需要要你来担心。”白穗早习惯她的性子,知晓她并无恶意,只轻轻叹息一声,柔声道:“是我失言,四姐姐见谅。”安阳顿了顿,本想解释一番,但对着永宁实在拉不下脸,索性绕过不提,翘着尾巴对她道:“我给你留了八十个护卫,还有十二个侍女,你放心,这可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保管把你照顾得好好的!你可快些养病吧,这次冬猎,指不定我遇到司邢,他便跪着求我回去了,届时可就没人照顾你了。”听见护卫两个字,白穗便想起了那令她头疼的一百二十位金吾卫,她顿了下,轻声道:“多谢四姐姐。”安阳哼唧一声,“你当然要谢我。”
待安阳带着身后一群侍女快步离去后,蝉衣才差人上前将正厅收拾好,她看着安阳公主的身影,轻轻叹息了声。自幼得父兄宠爱的嫡公主,性子被养得肆意张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同自家公主真是有如天壤悬隔。定北王府内,应付完那群管事后,颜宛月已身心心俱疲。此番王爷在冬猎名单之中,冬猎是伴随圣驾而行,准备的东西自然不能草率,偏偏王府内没有别的主子,管事们便纷纷跑过来询问她。
她从前在王府时无名无份,接触不到这些,顾听寒也不会带着她一同去冬猎。今日陡然被问,脑中一片空白,只好胡乱答了一些,嘱咐下人们按照以往的规矩来办。她披着裘衣慢慢走了出去,侧首问侍女,“王爷还未回府吗?”
侍女点了点头,安抚道:“娘子且安心,王爷回来定会来探望您的。”
颜宛月攥着裘衣的边缘,却没有说话。
不知不觉便走至了关雎院,透过抄手游廊,依稀能看见关雎院的明亮灯火,梅林河灯,一片温馨暖意,竟与从前九公主在时并无两样。
她满脸怔忡,喃喃问侍女,“公主回来了吗?”侍女摇了摇头,神色为难,略带犹豫地道:“九公主未曾回来,是王爷前些日子吩咐了,令关雎院一切照常。”一切照常?
听见这句话,颜宛月脸色有些发白。
想不到王爷竟还如此惦记着九公主。
关雎院的灯火灼着她的视线,将她心底侵蚀得酸涩难忍。原先她想着只求得名分便好的,有了名分便能伴随在王爷身边,如今她有了良妾的身份,本该是如愿以偿。许是这几日过得如同美梦,竟让她开始不满足现状,心中的欲望愈发丛生。
她想要王爷唯一的爱。
可只要有九公主在,她便永远顶着一个替身之名,所有人都觉得她的宠爱与名分是偷来的。
颜宛月轻轻攥着指尖,心绪凌乱不已。
半晌后,微微侧眸问侍女,“我上次带回来的信鸽可还在?”